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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第1页）

&ldo;嗯。&rdo;祖天戈连半分犹豫都没有，&ldo;这次任务过后，我觉得应该结婚了，如果哪天我不在，至少还有孩子陪伴他们。&rdo;

短信又来了，杜美美催得很急。文睿没回头，祖天戈正站在他背后打电话哄劝他的未婚妻，说自己在公墓，不要着急，马上就到。

&ldo;你走吧。&rdo;文睿淡淡地说。

祖天戈挂上电话后看了文睿的背影一眼，&ldo;你不是说没地方去，我家外面空了套房子，我先去吃饭，你进城后给我电话，我给你钥匙。&rdo;说完，他急匆匆跳上楼梯，下山去找自己的车。

文睿抿起的嘴唇微微弯成一个美好的弧度。他说的还是那套房子么？慢慢地，虽然在笑，可祖少游的名字已经变成双影。文睿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那三个字‐‐祖少游。

祖少游不是祖少游，祖天戈亦不是祖天戈，爱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爱的人却不记得他。他能把所有一切告诉现在的祖天戈吗？文睿的悲哀沉淀在心底，无法与人述说，甚至根本无法诉诸言语。他的泪水只在眼眶里打转，没有落下来，深沉的悲哀甚至不可能用眼泪这一形式表现。

138、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文睿重返他与祖天戈夏天呆过的那套房子，房间里积满灰尘，空气里弥漫着cháo湿的霉味。枫城已经快要入冬，没有棉被与棉絮，他洗了个澡，不准备睡觉，而是搬了张凳子坐在阳台上出神地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

他想看书，但祖天戈送给他的书留在了老挝。手机新闻显示国内媒体没有过多关注老挝的爆炸事件，谁也不知道比天花还要可怕的病毒是不是真的已经被泥土深深掩埋。老挝政府封锁了那片区域，也许会有人发现文睿的书，可不会有人将它千里迢迢送还中国。

装饰华丽的西式餐厅，杜美美安排了烛光晚餐。

&ldo;我刚从墓地回来。&rdo;祖天戈明显对周围环境的巨大转变有点适应不良。

&ldo;我不忌讳。&rdo;杜美美殷勤地帮祖天戈倒了杯红酒，&ldo;难得休假，你要好好陪我。&rdo;烛光下的女人顾盼生辉，红酒帮嘴唇镀了层晶润的水膜。祖天戈这次回来似乎有了转变，不再像以前那么排斥她。她不知道是任务改变了祖天戈的想法，因为他害怕见到母亲悲伤的面容。

&ldo;你和文睿都封闭训练，训练内容是保密的？&rdo;杜美美举起酒杯莞尔一笑，&ldo;秘密基地？&rdo;

还真是秘密基地，不过自己对任务过程根本没有完整的记忆，在这之间一直由叫做祖少游的意识支配着身体。祖天戈瘪瘪嘴，挑眉扬起下巴，&ldo;知道保密就别问。&rdo;杜美美很识趣，马上转移了话题，两人可算相谈甚欢，祖天戈回到枫城后的第一次饭局完美落幕。

今天是周末，杜美美不回自己的小公寓，而是去她父亲的房子。&ldo;我自己有车，你不用送我。&rdo;杜美美踮起脚尖，在祖天戈的脸颊上留下告别吻。

&ldo;你小心点。&rdo;祖天戈发扬绅士风度，帮杜美美拉开车门。

杜美美什么也不知道，包括他的母亲叶粟，两个女人都不知道祖天戈曾经为了国家与家庭以命相搏。夜深，温度骤然降得很低，祖天戈钻进车厢，手机的来电提醒为零，很明显，文睿既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ldo;去哪了？&rdo;他记得文睿在电话里说自己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是个什么概念？他还真不清楚。今天在墓地遇到文睿，原来他的母亲也葬在那里。他不记得文睿的母亲已经过世，可他敢肯定他以前知道这件事。他谁都记得，唯独忘了和文睿有关的所有事情。祖天戈眯着眼睛瞄向窗外的后视镜，里面那人脸上里挂满了疑惑。

祖天戈拿起手机，翻出文睿的号码拨打过去，文睿接了，只是声音略显空洞。

&ldo;这么晚，你还没睡。&rdo;

祖天戈不由得想笑，&ldo;还早吧，我又不在部队。不是叫你跟我打电话吗？你现在住哪呢？酒店？&rdo;

&ldo;我在你家。&rdo;文睿回答。

祖天戈愣了愣。

&ldo;你以前给过我一把钥匙，你忘记了。&rdo;

&ldo;……是么。&rdo;祖天戈沉默了几秒钟，&ldo;那行，你先住着，我们改天再聚。&rdo;

文睿捏着电话也是一阵沉默，然后，他挂了电话。如果换做以前，祖天戈一定会拎着宵夜跑来陪伴他，他知道祖天戈也不愿回家，他们都有不回家的理由。不过，他不知道祖天戈说是回家却没有回家，反而把车开上枫叶大道，摇下车窗，让寒风吹动发梢，看那落叶像红色的枯叶蝶一路飞舞。

祖天戈有心事，他的心事因文睿而起。文睿这个人好像很神秘，他还记得直升机把他送到国安总部的停机坪时黄泉说过一句话，&ldo;祖少校，事情往往不能只看表面，你要懂得挖掘真相。&rdo;

他又不是傻子。

第二天，文睿揉了揉发酸的眼角，这么冷的天气在阳台上傻坐一夜，他果真变蠢了么。洗了个脸，望着镜子里苍白瘦削的脸，文睿摸着下巴，耳朵里传来门铃的响声。

来者是祖天戈，文睿一点也不意外。

&ldo;吃点热的，你怎么这么憔悴。&rdo;祖天戈带了早点，依然是豆浆和油条。文睿毫不客气，接过早点大快朵颐，祖天戈看着他吃，不知不觉翘起嘴角。

&ldo;吃完出去转转吧。&rdo;祖天戈靠着椅背，悠闲地点燃一支烟。

文睿抬起头，食指掠过嘴唇，擦去上面的油光。

&ldo;你的唇形很好看。&rdo;祖天戈歪头夹烟的姿势像个帅气的痞子，是文睿熟悉的姿势。没等文睿说话，他又接着说：&ldo;吻起来感觉会不错，我吻过？&rdo;

热乎乎的豆浆从杯子里溅出来洒了一地。

祖天戈从装油条的塑料袋里拿出纸巾帮文睿擦掉手背上的豆浆，&ldo;哎，撒了，你太不小心。&rdo;

文睿接过纸巾，自己抹去残存上的液体。

祖天戈叹了口气，&ldo;其实我什么都不记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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