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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楚晏枫掌着灯，说要去挖酒。我当然要去探路。

亭子五步开外是一条小溪，溪水很浅，借着月色，便可看见清粼的溪底。溪上有几只排列有序的方石，因为长年累月被溪水冲刷，打磨得很光滑，生长着苔藓。

楚晏枫踏上第一块石头，转过身来：&ldo;石头滑，你小心点。&rdo;

说完向我伸出了手，我本能地犹疑着，又觉得这石头太远，阻挡了我多偷些酒的旖念，这么想着，就毫不迟疑地抓住了他的手。

本来被夜风吹得有些凉了，忽然摸到一只暖炉。我的感觉是这样，所以也就不打算抱着矜持了。

楚晏枫摇头，看着我咋咋呼呼的样子，将我稳稳当当地拉到同一块石头上，因为空间逼仄，他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说的：&ldo;小心点。&rdo;

温温热热的呼气声，像一只小虫爬进了我的耳朵。

我们好不容易到了对岸。楚晏枫驾轻就熟地找到一棵槐树，从里面挖出两壶酒。

&ldo;给你。&rdo;

我接过，拎在手里，掂着分量，嫌弃道：&ldo;两壶恐怕不够。&rdo;

&ldo;师父都有数呢，少了一壶，都够我被他念叨一年了。&rdo;他眉眼微抬，&ldo;若不是有你做帮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偷他的酒。&rdo;

&ldo;不够喝。&rdo;我叹了口气。

&ldo;你先喝着，不够我再来挖。我只怕你半壶还没下肚，就已经醉了。&rdo;楚晏枫抬眉。

&ldo;不要小看我酒量。你又不是没见识过。&rdo;

楚晏枫笑了笑：&ldo;我的确见识过，第一次就遇到一只醉猫。&rdo;

我哑口无言，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他，是我把他给放倒了，虽然酒里加了料，但他没全然喝下去，也算是势均力敌？但他印象中第一见我，我却没什么印象，只迷迷糊糊记得有那么个被我轻薄的荷花仙，所以这是我败？

&ldo;英雄不提当年勇。&rdo;我赶紧转移话题，&ldo;我们快走吧。&rdo;

我们原路折返，比来时轻松许多。回到小亭，我率先给楚晏枫倒了一杯。

楚晏枫凝视着杯中之酒：&ldo;你说为何会有人嗜酒如命？&rdo;

&ldo;你喝一杯不就知道？&rdo;

楚晏枫一饮而尽：&ldo;我不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想喝酒。&rdo;

&ldo;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试过微醺的感觉。琼浆玉液，有令人忘忧的功效。&rdo;我展眉一笑，将杯中之酒饮尽，果然甘醇如丝帛，是难得的美酒，故而又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我缓缓说，&ldo;有人跟说，这世上有两种液体最为珍贵，一种是酒，另一种是水。&rdo;

&ldo;水是必须，但并不珍贵，随处可见，所以这最珍贵的也就只有酒了。&rdo;我继续说，&ldo;因为只有酒才能使人忘记一些不该去想得事，而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要去想一些他们不该想得事。&rdo;

&ldo;什么事？&rdo;

我不能喜欢云淼这件事，但我不能说，只摇摇头：&ldo;没什么，我已经忘了，要忘的事已全溶在这酒里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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