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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流氓巴不得爷爷叫他，一溜烟的跑了过来。爷爷等人齐了之后，才开始说话：&ldo;老头不欺你们。说实话，这次棺木重，钱也多。你们不怕死，就跟我去。&rdo;除了刘青山，其他人都面露犹豫。流氓听说钱多，连忙问道：&ldo;多少钱。&rdo;爷爷看了他一眼，回答道：&ldo;你四千，其他人二千。&rdo;流氓听说这么多钱，惊的何不拢嘴，脑袋像鸡啄米一样，连忙答应：&ldo;我去，我去!&rdo;

刘青山听了有些恼怒，质问爷爷：&ldo;凭什么他四千，我们二千。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rdo;爷爷脸色一沉，带着威严，喝了他一句：&ldo;怎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他就一个人，不像你们，还有亲人。就当我们行行善，帮他一把也好。&rdo;刘青山几个听爷爷这般说了，也没有吭声。流氓本来心术不正，但这次爷爷说到他心坎里面去了，眼眶也微微湿润。爷爷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ldo;哎，我对不起你。&rdo;这句话，他们都没听懂。

我那时还小，隐约觉得爷爷举动有些不正常。事隔多年后，我再次问及爷爷，里面的厉害关系，足足把我震惊几天。其实那天爷爷已经算好了，流氓过去抬棺，肯定要得罪那具女尸的，不过非常时刻，也只能拿他填命了。再过些年，我回家看望母亲，才知道流氓已死去好几年了。相当于三千块钱，买了他几十年寿命。

爷爷回家后，把女尸身上白布揭开，让他们抬进棺木中。流氓一见到女尸，眼睛都直了，虽然死去好几天了，女尸仍然栩栩如生，异常漂亮。流氓抢先一步，把其他人扒开，来到女尸身旁。他也不怕，双臂环绕，把手搭在女尸胸脯上，就要往棺木里塞。爷爷看了他龌龊举动，没有训斥他，反而面带忧愁，对邓虎使了个眼神，邓虎连忙抬起女尸双脚，和流氓一起把尸体放进棺中。

爷爷等女尸入棺后，拿出工具，给女尸补了一下妆。然后把她身体摆正，整理好衣服，合上棺木。接下来，爷爷让他们找几根绳子绑住棺木，然后带着我找到村中船夫，借了二条船。让船夫把船开到河中上游码头，让他在那里等我们。

安顿完毕后，我们回到家中，四个人抬着棺木，我从兜里翻出条白巾，缠在右臂上，准备在前面开路。爷爷连忙拉住我，把白巾扯下来，说：&ldo;什么也别做，抬上棺木，速度走，去上游码头。&rdo;四个人听了，加快脚步，走在山间小道上，往码头赶去。这次的确很诡异，以往抬棺，都是童子开路，老人断尾。走上十米，就要把棺木放下来，几个抬棺人大吼一声：&ldo;安心上路!&rdo;宏亮的吼声就会在山涧荡漾，气势恢宏。

不过这次不是，天色阴沉，几个人一声不吭，往码头走去。爷爷拿着把扫帚，跟在棺木后面，走一段距离，就在地上轻轻扫一下。我见了难免好奇，把扫帚要了过来，一路扫过去。走了二里山路，流氓力气不支，满头大汗：&ldo;休息一下，休息一下。越来越沉了!&rdo;爷爷连忙阻止他：&ldo;不能落棺，直接上码头。&rdo;

&ldo;老爷爷，不是不肯抬呀，几百斤了。&rdo;流氓汗越流越多，差点哭了起来。刘青山在一旁大乐：&ldo;虽然你手脚不老实，压死你。怪不得这么轻呢，原来全被你扛了。&rdo;爷爷听了，看了看他们四个。果真，刘青山三个一脸轻松，就流氓一个被压弯了腰。于是眉头一皱，说：&ldo;先放在地上，休息一下。来来来，你给棺材磕几个头。&rdo;

流氓这才知道是女尸的问题，把棺材放下来后，跪倒在地，拼命磕头：&ldo;少奶奶饶命呀，饶命呀!&rdo;磕完后，左右开弓，扇了自己十几耳光，直至爷爷挥下手，才停了下来。随后四个人又抬起棺木，这时流浪老实多了，大气都不敢出。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上游码头。

此时正值初夏，河水清亮，只不过天蒙蒙有些阴沉，水面上有着淡淡的雾气。我们从坡上走到码头，船夫早已把二条船开了过来，在那等着。爷爷让他们把棺木放下来，拿出随身携带的纸钱，冥币，元宝，点上一柱香，开始烧了起来。没过多久，一对纸钱烧成灰烬，青烟飘进空中，消散在水雾里。爷爷站在码头，吟道：&ldo;诚心人走水路，如履薄冰，河神保佑。&rdo;很快，山谷里充满爷爷的吟唱，长久不绝，仿佛河底真的住着河神一般。

随后，四个人把棺木抬上后面的木船。活人全部上了前面的船，由一根绳子拉着后面的船，缓缓往上游划去。人尸不敢同船，有此可见，爷爷对女尸的谨慎，倒什么地步了。当天的氛围，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天地间，茫茫阴色，二条小船在河中逆水而上。船上的人，一言不发，后面的棺木，被绳索拉着，荡开不少水波。我愣愣的坐在船头，望着后面的棺木。这里山水很安静，我也很安静，不明白为啥有那么多怨气。

&ldo;扑通!&rdo;一声，突然有人掉进水里了，大呼救命。我赶紧看过去，流氓不知什么时候掉进水里了，拼命挣扎，后面的木船，慢慢开了过来，眼看就要撞到他头上了。爷爷连忙大喊：&ldo;停船，停船，要撞上了!&rdo;船夫急忙把桨停住了。我把四周看了一眼，吓得喃喃自语：&ldo;还还在开。&rdo;那种情况，真的能把人吓得半死。船夫已经停止划桨，但二只船仍然逆流而上，还差半米，后面的船就要撞上流氓脑壳了。流氓没注意到后面情况，仍然在大喊大叫，我们耳中却听不到流氓的喊叫。只是愣愣的望着棺材，往他头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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