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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娇俏的小姑娘卢兰兰,正是席向晚在宫宴之前紧赶慢赶追查皇贵妃高氏的弱点时找到的。
她是皇贵妃宫中女官银环的妹妹,因为家中长兄被皇贵妃算计,赌得倾家荡产又欠下巨债,此后被兄长发卖到了青楼,因为年纪太小还没接客,又脾气火爆不服管教,在里头吃了不少苦。
好在席向晚发现得及时,将才十二岁的她救了出来,否则不知道这小姑娘一辈子会被蹉跎成什么样子。
倒也不是只为了那日在宫中能动摇逼迫银环帮自己,只是席向晚力所能及,就伸手去帮了一把。
甄珍轻声应道,&ldo;是,我也是大姑娘相救才从醉韵楼逃出来的。&rdo;
卢兰兰拍着自己的胸口,豪气万丈地保证道,&ldo;大姑娘放心,我一定将甄姐姐照顾得妥妥当当的,您不用担心!&rdo;
&ldo;那就麻烦你了。&rdo;席向晚笑着伸手摸了摸卢兰兰的头发,道,&ldo;但是在这里,她的名字叫念好,可别叫错了。&rdo;
&ldo;大姑娘放心,我记下啦。&rdo;卢兰兰眨眨眼睛,又看看似乎对自由的环境有些茫然的甄珍,干脆手上用劲将她拽进了院子里,指着那颗几人高的柿子树炫耀道,&ldo;念好姐姐你看,这是大姑娘特地让人寻的!我有个同胞姐姐,她从小特别喜欢吃柿子,等来年这棵树上柿子熟了,我要亲手摘下来送给她吃!&rdo;
甄珍眨了眨眼,轻轻笑开,&ldo;好,我和你一起照顾。&rdo;
见到甄珍和卢兰兰相处融洽,席向晚的心放下了一半,给她们留下一些银子,又嘱咐了些注意安全的话,就带着翠羽离开了。
翠羽有些感慨,&ldo;姑娘可真是好心人,难怪大人喜欢您。&rdo;
&ldo;说什么呢。&rdo;席向晚好笑道,&ldo;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rdo;
&ldo;这还不够好吗?&rdo;翠羽歪着头问道,&ldo;许多人连这都是做不到的。&rdo;
这倒是真的。
&ldo;要是真的人人只管扫门前雪,我或许还活不到现在呢。&rdo;席向晚笑了笑,拢了拢衣襟,抬头看着眼前街道。
大雪停了已有四五天,街上的积雪跟着融化,反倒比之前还要更加冷一些。
她在巷口驻足了一会儿,突然对身旁翠羽道,&ldo;你闻到什么香味没有?&rdo;
&ldo;芡实糕的味道,姑娘。&rdo;翠羽认真地点头,&ldo;这前头不远,有家点心坊,店面虽小,但可是附近有名的老字号,只是卖的便宜又简单,达官贵人不常来光顾。&rdo;
&ldo;味道好么?&rdo;
&ldo;自然是好的,不然开不了这些年。&rdo;翠羽道。
&ldo;那我们过去买一些吧。&rdo;席向晚带着翠羽循香味往那头走,边走边问道,&ldo;宁端喜欢什么口味?&rdo;
翠羽顿时身体跟过了道电似的,眼睛一亮,道,&ldo;姑娘送的,大人一定都喜欢。&rdo;
这答案却不是席向晚想要的。
宁端似乎从不透露喜好,席向晚自己问不出来,宁端身边的人也都不知道,她总是买些乱七八糟五花八门的东西送给宁端,也不知道他心里都觉得怎么样。
&ldo;万一我送的东西,他其实内心都不中意,反倒是不美了。&rdo;席向晚望着那只两人宽的点心坊正门喃喃道。
翠羽耳朵尖,听了个仔细,生怕席向晚转身就走说不买了,连忙道,&ldo;姑娘您还不知道大人?大人早些年过的是苦日子,自然没什么喜好的。&rdo;
席向晚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翠羽,叹息地摇头,&ldo;这世上什么人会没有喜好呢?哪怕是再不挑食的食客,也会对食材口味有所偏好的。&rdo;
宁端这样喜怒不形于色,就连爱好也不为人知,不过是种对外界的无言抗拒和警戒罢了。
虽这样说着,席向晚还是举步去了点心坊,排在两个长工后面等了一会儿便轮到了她。
翠羽正要开口,就听席向晚道,&ldo;店家,这里每种,都替我拿六个,分成三份来装。&rdo;
一份带回席府,一份送去王家,另一份不必说,自然是去都察院的。
店主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婆子,干脆地应了一声,便手脚利落地将放在柜上的各色糕点分门别类地拿出来放到纸上,又飞快地叠起纸将其包装好,嘴里还有空和席向晚搭话,&ldo;姑娘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小店吧?&rdo;
&ldo;是。&rdo;席向晚微微颔首,&ldo;因此不知道哪些合口味,都买一些回去尝尝。&rdo;
&ldo;我看着就是!&rdo;婆子笑道,&ldo;长得这样精致的姑娘,我见过一次就忘不了了,定不会觉得眼生的!&rdo;
她说话的功夫,手上已经将东西打包装好成了三份,翠羽付了钱,才伸手都提住了。
婆子收完钱,又喊住转身要走的席向晚,笑眯眯道,&ldo;姑娘且慢。今日碰见姑娘这样阔绰的客人,小店算是运道好,因此投桃报李,也送姑娘一件物什。&rdo;
&ldo;这就不必了……&rdo;席向晚正要回绝,却见到婆子弯腰从底下拿出了一顶兔儿灯,不由得一怔。
婆子提着小巧的花灯道,&ldo;过几日就是上元灯会,我家那口子扎了许多花灯卖,送姑娘一盏。不值钱的东西,还请姑娘莫要嫌弃。&rdo;
席向晚这才想起来先前碧兰高兴地提过一嘴,说虽仍然是国丧期,四皇子却令人贴了公告出来,说是上元节今年仍然照常举办从十四日到十六日的灯会,倒是令原本静悄悄的汴京城又热闹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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