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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第1页）

&ldo;皇上，万民皆是您的子民，有荼蘼这样的姑娘，皆因为您的龙恩浩荡。&rdo;康正源说得真诚，&ldo;臣谢谢您保护了她。&rdo;

&ldo;哼。只怕她恨死朕了。&rdo;韩谋哼了声，&ldo;不识抬举的丫头。朕还护着她干什么？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好啊……&rdo;不断念叨着这句话，韩谋回了皇宫。

而此时被他羡慕的春大山，已经被送回租住的小院。送他们回来的是县衙的差役，包县令亲自吩咐的，还特意跟来了一位专注外伤的、长安城里非常有名的大夫。通过这个案子，县衙上下对春荼蘼的印象都非常好。一来，她有眼色，为了办事方便，上上下下都打点过，而且是大大方方的，绝对不藏着掖着。二来，她在律法方面是真有本事。一般来说，普通人对有真本事的人，总有几分尊重和喜爱。三来，她胆子大。敢对皇上说不服，之后还那样放声大哭，表达不满。第四嘛，她长得那么漂亮可爱，此时一张小脸都哭花了，任谁看了都特别不忍心。

春青阳见了儿子受伤，孙女哭得抽抽噎噎的，自然又是一番心疼。只是事有轻重，也来不及询问案子的事，赶紧请了大夫给春大山治伤。

&ldo;只是皮外伤而已，没有伤及筋骨。&rdo;大夫开方子的时候说，&ldo;只要明天不发烧，静养些时日也就好了。&rdo;

&ldo;真的不妨事吗？&rdo;春荼蘼还不放心，&ldo;除服重杖四十啊。&rdo;

&ldo;春小姐，你信老夫一句，棒伤、杖伤、板子伤，老夫都看过，这个打的看起来可怕，其实真不重。&rdo;大夫温言道，&ldo;也幸好是除了衣服才打的，不然天气热，衣服与伤口沾在一处，治起伤来还要遭不少罪呢。&rdo;

杖责和打板子不一样，杖是以竹板重击背部。打板子，则是木板打屁股。

送走大夫，过儿和小凤忙着煎药，一刀和大萌则拉了差役们去喝酒，算是替主家招待，报答送伤者回来的好意。春青阳安顿好睡了的儿子，就问起孙女公堂上的事。春荼蘼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到韩谋要问罪于她之时，自然愤愤不平。

春青阳叹口气道，&ldo;荼蘼啊，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到底只是让你爹受了小伤，你别心里存了不好的念头，那不是为民之道。&rdo;

对春青阳这种古代的愚忠思想，春荼蘼不想纠正，那是时代的烙印，一个人骨子里的。但她心里却反复念叨着一句现代顺口溜：人生自古谁无死？贱人先死我再死。

对抗皇权，她做不到，但她也要找机会，讨回个说法！

她本想留下照顾父亲，可尽管伤的是背，封建的古代思想仍然不允许她这个亲生女儿床前侍候。春青阳连哄带劝，才令她回转安国公府。

照时间来算，白府早就应该大门四闭了，可她的马车才进入巷口，就有人一溜烟儿前来迎接，竟然是白敬远的贴身大管家白卫。

&ldo;劳烦白管家了。&rdo;春荼蘼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白卫除了白敬远外。连实际上的二舅舅、表面上的二伯白世林也不会侍候的。二舅母，也就是二伯娘葛氏管家，对白卫也客客气气的。

&ldo;六小姐折煞老奴。&rdo;大约是见识了这场官司，白卫现在真心尊敬春荼蘼，更为老爷的眼光和胸襟所折服，&ldo;相爷还在凌花晓翠等着，我做仆从的哪里就辛苦了。&rdo;

春荼蘼没想到这么晚了，白敬远也没睡，吃惊之余，连忙往府里赶。才进了凌花晓翠的大门。就见平时眼不见为净的丫头婆子们全站在外院廊下，垂手垂头而立，半声不吭。一幅随时侍候的样子。而白敬远一人坐在内院的花架下，很有情调的月下品茶。

&ldo;祖父，您怎么还不歇着，今天累了一天了，当心身子。&rdo;说这话时。她纯粹真诚。

白敬远玩人玩了一辈子，如何看不出真情假意，也就露出身心俱温的笑意来，&ldo;祖父虽是一介文人，倒还没那么娇弱。来，跟祖父坐会儿。尝尝祖父亲手给你烹的茶。&rdo;

&ldo;您这是折我的福呢。&rdo;春荼蘼笑说，但因才大哭过一场，显得可怜巴巴的。

白敬远心就软了。温言道，&ldo;荼蘼，你今天大大长了祖父的脸，祖父高兴哪。祖父与那杜老头子斗了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难堪。连话也说不出来，你真是给祖父出了几十年的一口恶气。给县衙重修屋顶？哈。就算陪给皇上一座县衙，祖父也是兴高采烈。&rdo;

这话说得春荼蘼想笑，但因为听到皇上二字，神色又郁闷了下来。

白敬远看在眼里，笑道，&ldo;你这丫头当真记仇，但你可知，皇上这么做，是疼你呢。&rdo;

&ldo;疼我？&rdo;春荼蘼发出嗤笑，&ldo;他让我疼还差不多。&rdo;

&ldo;荼蘼，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不静下心来想想。皇上打你，是为了保护你。&rdo;白敬远耐心解释，&ldo;今天你得罪的是奉国公，是皇后的母族。虽然你是为了正义，杜老头子也没有真正下大牢，但奉国公的爵位是保不住了，动摇的是杜家的根本，打的是皇后的脸而。不过杜家根深叶茂，余力不小哇。而皇上虽然是天下之主，可也不能为所欲为，更有手伸不到的地方。真正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好恶来的，都是昏君，最后结果也是亡国。&rdo;

&ldo;皇上打我，是堵了别人的道，免得别人再打我？&rdo;春荼蘼忽然一激灵，想到。

&ldo;是啊，皇上打你板子，就算是惩罚过你了。那样如果别人再动手，不管明的暗的，就等于是不满皇上的决定，跟皇上对着干，臣之大忌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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