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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宋邺无力一笑，虚扶他臂膀请他起来，&ldo;何来的康健一说，能否挨得到明年三妹嫁人都是个问题。&rdo;

霍川一滞，这便是她口中的解决?仍旧嫁去谢家?

他眉峰霎时压低，萃了冷峻寒意，&ldo;此次成淮拜访便有一半是为此事，家主可否记得上回我与长子协约?花圃日后只做宋家生意，同时宋家也要协助我习得制香。&rdo;

宋邺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丫鬟为他赐座，&ldo;此事宋珏同我说过，我还道你提的要求过于简单，反而吃亏。&rdo;

霍川不置可否地勾起唇角，他坐在紫檀五开光绣墩上，拐杖贴身放置，&ldo;并不吃亏，上回林翡为我指派了一人，奈何粗手粗脚不能成事。我一气之下将人打发了回去，还请宋家见谅。&rdo;

宋珏给他派去的人是香坊受人尊敬的师傅，无论制香还是调香都十足有把握，到他这里便成了毫无本事。其中内情大抵只有花圃管事心照不宣，千方百计地挑人毛病，能为了什么?还不是最初要求的人没能如意。

此中缘由宋邺自然不知，他颇为惭愧，&ldo;让园主见效，我再换一个懂事理的过去，应该说宋家请您勿见谅才是。&rdo;

霍川不动声色，&ldo;实不相瞒，成淮对宋女郎很是欣赏，听闻她幼时便能识得各种香料药草名字，过目不忘，头头是道。目下香坊经营的几种熏香多是出自她手，此中人才，若是能请到女郎再好不过。&rdo;

闻言宋邺面露难色，他低咳几声，急促气短，苍白的脸逐渐泛起红潮。丫鬟忙上前为他递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喝了两口，这才见好。

宋邺摆了摆手示意人下去，复对霍川道：&ldo;并非我不愿，三妹明年此时便要嫁去谢家，而园主又尚未成家，制香不是一天两的工夫，长期待做一处难免不引人闲话。为了三妹名誉考虑，此事恐怕不能答应霍园主。&rdo;

霍川早已料到他会拒绝，是以并未失望，反而关怀起宋邺病情来，&ldo;听闻您这病已有数年，不知近来可否见好?&rdo;

他话题转得快，宋邺是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饶是如此仍旧未能将他看透。

这个年轻人深沉冷静，睿智果决，宋邺对上他漆黑瞳仁，遗憾地摇了摇头。&ldo;段郎中为我开了些药，是比旁人的管用些，但作用不大，想来已是穷途末路，不奢望再有转圜。&rdo;

霍川静置片刻，&ldo;不瞒宋主，我在陇州西处有一处住宅，那里邻近花圃，地广人稀，一碧万顷，是个养病的好去处。&rdo;语末拇指缓缓婆娑拐杖云纹，不疾不徐，&ldo;并且院中有一泉池，池水温热，泡之能祛乏清毒，对身体有利无弊，若您日日用之，想来不日身体便能大好。&rdo;

他开的条件着实诱人，宋邺走访大江南北，岂能不知温泉一说。他常年卧病在床，凡事都需得人照料，虽嘴上不说，心里定比任何人都期盼病愈，奈何现实一次次给予重击，到如今只得认命。

霍川虽看不到他神情，但知他必定心动，遂一笑继续道：&ldo;若是您在，宋女郎前往探病便是情有可原，况且少不了府中家仆，恰能堵住众人闲言碎语。&rdo;

凡事不能逼得太紧，他点到为止即可，是以起身坦言：&ldo;此乃成淮的一个提议，结果如何仍由您决定。&rdo;

从广霖院出来，段怀清一壁引路一壁兴致盎然地追问：&ldo;你同宋女郎究竟何种关系，相识数年，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本事!&rdo;

霍川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任他一人胡乱臆测，到正堂门口才拿拐杖指了指廊庑，&ldo;你留在此处。&rdo;

段怀清诧怪不已，&ldo;我为何不能进去?&rdo;

霍川举步迈过门槛，留给他一句，&ldo;乌烟瘴气。&rdo;

言罢人已步入屋中，屋内寂静无声，并无丫鬟存在痕迹。然而他知道宋瑜就在屋中，此刻正端坐在八仙椅上，身上异香无法掩盖。他才从充满药味的屋里出来，再闻这馨雅淡香，顿时心旷神怡，步伐也不禁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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