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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雌雄双煞（第3页）

老太婆捏起那颗药丸看了看，随手往小桌上一丢，那药丸滚停不住，掉在地上。老太婆随便踩了一脚，又夺过药瓶，拿在手里，对成三路说：“为防你不肯拿真的解药救他，你把这杯茶也喝了，给你们一样的解药服下才更稳妥。”

成三路心中暗骂，但脸上不敢发作，勉强赔笑道：“不用了吧。我是他师叔，他是我掌门师兄的独生子，我怎会害他？”王保保在一旁焦急地吼道：“师叔，你别磨蹭了，快救我呀！”老头子从老太婆手里拿过解药瓶，攥在手里，暗自用力。

老太婆笑道：“你师兄闭关去了，他的独生儿子再死了，这铁拳门不正好归你？你们说是不是？”蒙昆等人见老太婆在盯着他们这里问话，忙点头道：“是，是。老神仙说得有理。”

王保保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聊起天来，明摆着在拖延时间，生怕这样下去会毒发难救，便顾不得许多，抢扑上来要夺雄怪手里的解药。

众人只见人影一闪，什么都还没看清。老头子已绕到王保保身后，一脚将他踹趴在地。蒙昆、郝青桐等人都是一惊，只听说这雌雄双煞力大无比，没想到身手也如此敏捷。曾婉儿也觉得惊奇，若有所思。

王保保嘴脸抢在地上，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地无力哀求道：“老神仙饶命啊！师叔救我！再晚一会儿，吃了解药也救不活了。我不想死啊。”

成三路无奈，只得将剩下那碗有毒的茶水喝了，然后请求双煞赐还解药。老太婆笑道：“这才乖了。刚才你说一颗药丸足以解毒，但愿这小子怜我二人老迈，药放得少些。那样的话，一杯茶，服下半颗药丸即可。我就赏你一颗药丸，你二人自去分了吃吧。”说罢，便叫老头子给他取。

老头子仍紧紧攥着药瓶不肯撒手。老太婆再三劝了，才勉强倒出一颗，丢给成三路。成三路惊诧道：“这一颗怕是不够啊。还望老神仙慈悲，多给几颗。”

老太婆说道：“这一颗你们先吃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坐累了，到里面转转，如果出来的时候心情好，再赏你三两颗也说不定。你们在这里老实些，要是敢欺负我老家头子一个人在这里，回来定饶不了你们！”说着，她大口一张，露出尖利的牙齿，上面还带着肉丝和血迹。

众人不寒而栗。蒙昆、郝青桐等人都不禁后退了一步。铁拳门的人更是跪趴在地，头也不敢抬。

老太婆摇摇摆摆往里面走去了。老头子重新在椅子上坐了，看哪一个都不顺眼，便仍只盯着曾婉儿。曾婉儿又羞又怕，头也不敢抬。

王保保趁成三路不注意，上前一口就把他手里的药丸咬进嘴里，还啃下成三路手上的一点皮来。成三路大惊，急忙捏住他的嘴脸拼抢，不让他咽下去。王保保嘴被捏着，合不拢，挣扎中药丸掉了出来，在地面滚了土。二人又去地面抓抢，便扭打在一起。

蒙昆本要上前劝解，只迈了一步便又停住，生怕招了那老头子，再惹祸上身。郝青桐等人只是摇头，没想到这二人名为叔侄，朝夕共处，一旦事到临头，却斗到这般嘴脸。

老头子见曾婉儿身子在发抖，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说着，伸手去安抚曾婉儿的手臂。曾婉儿盯着他那毛茸茸的大手，紧张到极点。郝青桐等人也不禁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老头子见曾婉儿如此紧张，收了手，笑道：“你不用害怕，我不碰你就好了。”郝青桐等人松了一口气。

到底成三路多练过几年，一拳将王保保打倒，将那颗药丸抢了，带着王保保的口水和泥土塞入嘴里，急忙咽下。王保保哭着骂成三路忘恩负义，捶地哀号。忽然瞥见老太婆踩扁的那颗药丸，马上爬过去，也顾不得脏与不脏，抓起来就塞入嘴里，一伸脖努力咽了。

老太婆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短剑。蒙昆和成三路都是一惊。蒙昆没想到的是，丁不二从天山恶鬼手里骗取的那把短剑会在这里出现。成三路诧异的是，短剑藏得那么隐秘，这远道而来的老太婆竟能找到。看来这雌雄双煞确实诡异，已经不像人，倒有一半像鬼了。虽然心疼，却也不敢造次。

老太婆高高兴兴跟老头子说道：“老头子，看我找到了什么。这玩意儿看上去锋利，正好剔骨头，剜骨髓，倒省了咱们的牙口。”她说得很轻巧，听的人无不毛骨悚然。曾婉儿站起来，往一边挪。

老头子接去过看了一眼，忽然瞪着成三路：“这个是哪来的？”成三路信口胡说道：“不瞒老神仙，这是我铁拳门祖传的。”老头子瞪着他，想要发作。老太婆拦住他，拿过短剑，盯着成三路说道：“你可要想好了再说。被我问出一点破绽，呵呵，今日就拿你试了刀子，老太婆正想尝尝铁拳头铁脑袋的味道，有了这刀子，也不怕牙口嚼不动了。”

“是，是。晚辈知错了。我一定实话实说。”成三路说谎不成，直吓得体似筛糠，赶紧说道：“五年前，我路过太行山南坨峰，迷了路，撞到山谷一户人家里去。当时那里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手里拿着这个念叨一什么哥哥。我见是个好东西，就动手抢了……”

老头子忽然站起来，揪住成三路的衣领：“那个女娃呢？”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他听了这个会如此激动。曾婉儿也不禁壮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老太婆埋怨道：“你说你，老头子，一辈子就知道怜香惜玉的，她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女娃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老头子这才松手。

成三路不敢不如实回答：“我连她一并拐出来，卖给了人贩子。”“我问你她现在在哪儿？”老头子再度揪住成三路的衣领。成三路浑身颤抖着：“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贩子！”“你该死！”老头子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成三路脑海里钟磬齐鸣，倒了下去。

老太婆见状，忙劝道：“好了好了，为一个小女娃你不至于这样。刚才你盯着那个小朋友瞅了半天，我都没说什么。”曾婉儿的脸顿时羞红了，只觉得两颊烧得厉害。

老太婆又忽然说道：“这两年老太婆眼睛有点花了，一直想找个大夫看看，可惜遇见的大夫都不顶用。听说这几天朔州城来了位神医，来你铁拳门看病。你们把他请出来，叫他给我看看。”

成三路忙说道：“老神仙有所不知，神医确实来我铁拳门看过病，可是他看完就走了，早就不在铁拳门了。”老头子恨恨地瞪着成三路。老太婆说：“怕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不愿意让他给我看眼睛吧？”成三路忙磕头发誓：“不敢不敢，实在不敢欺瞒老神仙哪。苍天在上，要是我铁拳门胆敢藏了神医不说，就叫我不得好死！铁拳门上下全都不得好死！”

曾婉儿怯生生说道：“也许，神医真的不在这里。我们在这里也没有见过。说不定那位神医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了，到别处云游去了。”

老头子愣愣地看了她一眼。老太婆起身说道：“既然神医不在此处，我们再到别处找他。咱们走吧，老头子。”成三路等人刚要起身相送。老太婆说：“你们各自散了吧。今日老太婆心情好，就这样去了。要是哪天听说你们有所欺瞒，哼，到时候再找你们算账！”

“不敢，不敢！”成三路又急忙跪下。众人齐声道：“躬送老神仙。祝老神仙万寿无疆！”

雌雄双煞相互牵扶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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