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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黑色回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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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不起！”幽诺水觉得自己闯了大祸，赶忙上前，想帮羽雀风把袍子脱下来，好赶快弄干。她径直伸出手，迅速解开了羽雀风领口上的几粒扣子。

敞开的衣襟若闪开一道缝的窗帘，露出一线裹覆着初春白雪的山峦。羽雀风立即一把抓住幽诺水的手，仿佛被烫到一般推开幽诺水的手，惊慌地连退两步。

“怎么……”幽诺水被羽雀风的这一举动弄得既惊讶又尴尬，一时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转过脸去！”羽雀风双手捂着领口惊慌地命令道，语气中透出一种莫名的羞愤，脸颊微微发红。

“哦，哦！”幽诺水这才回过神儿，赶忙慌乱地别过脸去。

羽雀风也侧过身去，将那几粒扣子仔仔细细地扣上。检查妥当后，他才一边挥动扇子施法将衣服弄干，一边平静地说道：“转过来吧。”

看到眼前的羽雀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面色平静如水，幽诺水很是怀疑刚才那个羽雀风莫非是另外一个人。为了缓和自己心中的尴尬，幽诺水看了看周围，问道：“离虹姐姐和南郭掌门呢？”

“回去了。”此时，羽雀风身上已经干爽如初。他慢慢走到桌前，用扇子对着桌下狼藉的地面挥了挥，地面立刻恢复了整洁。

“对不起……”幽诺水这才攒够勇气道歉。

羽雀风向后抬了一下袍子的下摆，坐到桌前，绕过刚才的琐事问道：“今天的课补得如何？”

“今天……”一提功课，幽诺水不知为何突然紧张起来，低下头不敢去看羽雀风。她咬了咬嘴唇，努力地回忆着夏愿给她讲的那些功课。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把今晚补习的功课给讲了一遍。她低着头不敢看羽雀风，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他的一举一动。

“不早了，休息吧。”羽雀风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往门外走去。

“哎？”幽诺水抬起头，轻轻地发出一声疑问。她转过头，看到羽雀风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时，笨笨正好从外面回来，一见到羽雀风就兴奋地跳了过去，在羽雀风身上亲昵地磨蹭了几下。

羽雀风只是低头淡淡地看了笨笨一眼，神色与往日稍有不同，然后转身离开了，步子比以往快了些许。

“今天羽阁主怎么这么怪？”笨笨跳过比它还高的门槛，奇怪地问幽诺水。

“我……”幽诺水不知怎么的就红了脸，眼前不停闪现出刚才羽雀风衣扣解开，衣襟松散的那副初春雪山图。

笨笨跳到桌上，将脸凑到幽诺水面前，奇怪地盯着她。

幽诺水赶忙捂住发烫的脸，转过头去。最后，架不住笨笨一再追问，她就钻进了被子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你们这些人怎么那么奇怪？”笨笨气得跳到被子上，爪口并用地撕扯着被子，想把幽诺水掀出来。

“别吵我！”幽诺水紧紧抓住被子，不让笨笨把被子扯掉。本来，幽诺水想在被子里回忆一下刚才的事情，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被笨笨这么一吵闹，她那份儿心情完全没了。

就这样，他俩一个在被子里，一个在被子上，拼命争夺起了被子。

远处的走廊上，羽雀风快步走了一会儿，接着突然慢了下来。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伸到领口，紧紧捂住，像怕冷又像怕被人突袭。他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铜镜前，他静静地站着，直视着镜中的自己。铜镜中的他，有些模糊，有些变形，仿佛是另一个人。

“啊——不要……”一声撕心裂肺的呼救声从被他拼命压制的记忆中破土而出。

夜色之中，小小的他瑟缩着身子，惊慌地后退着，一张他此生都不愿再见到的脸浮现在眼前。

那张脸上生着一双毒狼般的眼睛，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光。惨淡的月光将那人的影子拖成一张黑色的大网，罩在他的身上，将小小的他牢牢网住。

后退了一会儿，他撞上了冰冷的墙。他回过头，拼命攀爬着墙希望能越过去。不等他攀上墙，黑影连同他的主人就一起靠拢过来，堵在了他的身后。

他后背紧紧地贴着墙，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

“不要——”一声凄厉的呼救直刺云霄。

这声呼救叩击着羽雀风的心口，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气流将面前的铜镜掀翻。他无力地跌坐于地，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晶莹的液体模糊了他的视线，隐约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娘。

“风儿，每个人都有要背负的东西，谁都不例外……”

他缓缓伸出手，去拉娘伸出的手，最后，他紧握的手中什么都没有抓住。

“念月，你要是在，就好了……”羽雀风喃喃地自语道。

这时，一股暖流从他右手的虎口中传来。他低头往那里看去，只见那两排牙印发出微弱的金光，金光缓缓闪烁，仿佛一只安详眨动的眼睛。

“这是在安慰我吗？”羽雀风将右手轻轻贴在胸前。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靠着身后的台子，缓缓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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