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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侍姬眼眸转了几下，眯起了眼睛，指着远处：&ldo;你看，蝴蝶在那里呢。&rdo;

&ldo;咦？&rdo;云想衣急忙回头望去。

侍姬抓起一块山石，狠狠地砸到云想衣头上。

&ldo;哧&rdo;地一声闷响，云想衣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漆黑的发丝间渐渐地晕开绯红的血色。

侍姬冷冷一笑，撮嘴打了个呼哨，一只鸽子从假山旁边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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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长央，孤烟断，漠上月如弓。战士的金戈在白骨里生了锈，湮没在黄沙下，黑色的鹘鸟扑棱着翅膀掠过枯木，&ldo;呱&rdo;然啼断天外。

营帐里隐约听见战马在风中的嘶叫，飘飘忽忽地扯人心肠。那时风起，烛摇，挑破沉寂的影子，三更漏响，居中座的黄袍男子放下手中书卷，侧首望向身边的近侍，似乎是不经意的模样：&ldo;赵宣，时日已过，派往燕都的人手为何还不见音讯？&rdo;

立在下首的赵宣不慌不忙地跪下，尖着嗓子细细声回道：&ldo;皇上稍安，此行八人都乃大内一等一的好手，事先安排周全了，断无闪失，燕都那边的飞鸽传书说是前天该到，或者路上耽搁了也不定，还请皇上勿忧。&rdo;

居中座的男人乃是封朝的德明皇帝，浓眉长目间天生带着一段雍容华贵的气度，此刻皱着眉头，倒是有几分憔悴的意思，他转首望向侧座，照不见烛光的角落里，一个魁梧的戎装武将静静地坐着，仿佛雕象般凝固。德明帝轻轻地咳了一声：&ldo;箭已在弦，今夜必发，将军可准备妥当了？&rdo;

&ldo;只欠东风，应起在亥时。&rdo;黑暗中，那个魁梧的武将抬起头来，一道淡淡的光影抹过他的脸，竟是一张狰狞的青铜鬼面，&ldo;从燕都到此，行官道摸约三个月，为了避开追兵，他们走的必是南边的山道，会缓上半月，最迟不过是在今夜了。&rdo;

德明帝眯起眼，微微一笑：&ldo;愿如将军所言。&rdo;

外面忽然响起了喧哗的声音，马蹄直接踏到了圣驾帐门前，护卫们短促地吆喝了一声，门帘子被扯开了，一位劲装的甲士进来，从肩膀上扔下一个大麻袋，而后摇晃着跪倒在德明帝面前，嘶哑着嗓子道：&ldo;臣幸不辱命。&rdo;

赵宣打开了麻袋。一个瘦弱的人蜷曲着窝在里面，凌乱的头发掩住了他的容颜，只是露出了那一点点藕荷般灰色的嘴唇，淡淡如烟花将谢。

德明帝捋着胡子，望着地上那人，眼眸中浮起了森冷的神色，却点头温和地道：&ldo;好、很好。&rdo;

鬼面人从角落里慢慢地走出，青铜的面具上的厉鬼咧着嘴扭曲地笑着，却仿佛是一声轻轻的叹息，伸出了手又缩了回来，垂首凝眸半晌，陡然抬起脸来，青铜冰冷的光泽滑过他的眼睛，宛如凛冽的刀刃，犀利的声音割破了柔软的烛光：&ldo;臣请出战。&rdo;

战鼓如雷，沉沉地响动十里长阵，天外风起，狂沙卷动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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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常匍匐跪在道边，松油火把烧得&ldo;哔剥&rdo;地响，班驳的火光映着将士的铠甲，掠过一丝寒冷的意味，风渐大了。

马蹄声近了，轰隆的声响踏得地面都有些发震，明黄色的车辇从眼前行经而过，扬起的尘烟险些迷了眼，黎常忙将头伏得更低了些。纷沓的脚步声忽然停了下来，一个急促仍不失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ldo;黎常呢，宣他接驾。&rdo;

身边的副将捅了捅黎常，他才回过神来，上前了几步：&ldo;臣黎常，叩见陛下。&rdo;壮着胆子抬眼望过来，看见年轻的昭帝皱着眉头，俊秀的脸庞有些苍白，似乎是说不出的焦虑，黎常有些发怔，昭帝的眼睛转了过来，明亮而犀利，宛如剑刃逼人。黎常那一时猛地省起了关于昭帝景非焰弑父篡位的种种传闻，不由得心下竦然，垂下了头。

景非焰飞快打量了一下跪着的三军将领，跳下车辇，利索地吩咐：&ldo;军营之中，一切从简，繁文褥节皆免了，黎常随朕过来，旁人各守其位，不得擅离。&rdo;

众将轰然诺了一声，施礼退下，只黎常跟上。金吾卫在主帅营前一字排开，随驾的臣子也只肃立在帐外不敢声张。

景非焰到了帐中，甫一坐定便向黎常沉声问道：&ldo;战况何如，敌营近日可曾异动？&rdo;

黎常从容回道：&ldo;目下对阵之人仍封氏左路军中主帅，臣与其交锋两次，颇觉棘手，此人刚猛擅攻，咄咄逼近，日来锐气正盛，臣以为不可正面捋其缨，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故臣令三军近日来只守不出，以避锋芒。&rdo;

景非焰挑眉，冷冷地道：&ldo;几十万兵马屯守边塞，当知此事不同儿戏，兵贵神速，岂容尔拖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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