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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2页）

临走的时候，常沛突然说：&ldo;露露，不用那么客气，帮你……是应该的。&rdo;

天色已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还能听出话中的忧郁。他在犹豫什么？

我想问问秀秀现在在忙什么？想问问公子润在公司混得怎么样？甚至还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调回来？也许常沛可以帮帮忙？

但是，可能吗？工作中结识的朋友，谁也不敢完全放心地结交。一如，常沛话中的犹豫。

晚上短信公子润，说跟着常沛去看房。他回电话，细细地问了看房的过程，包括怎么去的，说了什么，房子什么样，大概多少钱，问了个够，才说：&ldo;常沛还说什么了吗？&rdo;

我想了半天，觉得都交代清楚了，&ldo;没有了。我谢他，他说是应该的。&rdo;

公子润道：&ldo;嗯，他是应该。如果不是因为他，你现在应该还在公司。&rdo;语间憾意，令人莞尔。

&ldo;怎么补说话了？&rdo;公子润声音低低地问，&ldo;不方便吗？&rdo;

&ldo;没有，方便，对了，你怎么样？又喝酒了吗？&rdo;

河南很有酒文化，做业务没有不喝酒的，什么&ldo;三中全会&rdo;、&ldo;八项注意&rdo;，一度把我说得晕头转向，觉得自己那点儿酒量根本不算啥。公子润不知天高地厚，第一次喝酒，被人灌了个底朝天，但也拿下来一笔小小的单子。电话里，我们权衡了半天，决定还是不能按照这个路数做业务。

他说：&ldo;这样做业务不行，就算挣到钱也没命花了。我还得回北京。&rdo;

我知道公司就是这个氛围，即使回北京，这里也不过是另一个河南。&ldo;他说：&rdo;不一定回这家公司的。我来的时候，他们也拿到了想要的项目，大家两情。不存在谁欠谁的问题，走的时候交些违约金就好了。&ldo;

我诧异他的关系为什么那么硬？他只是淡淡地说：&ldo;我们是世交，平常不愿意欠他们的，这次也没办法。他们公司也可以办，但必须要研究生，本科很难。正好咱们公司要人，就进来了。&rdo;

公子润一向高傲，家里的事情很少提，即便跑关系，也多是炫耀自己跑出来的朋友，对家庭裙带这些一向不屑。想必是上海的经历刺激了他。

但这些事现在说有些马后炮，初出茅庐的小子丫头，凭什么独占鳌头呢？有关系不用才是傻子。

我正胡思乱想，公子润道：&ldo;没有，不喝了。我跟他们说我喝酒过敏。&rdo;

&ldo;对业务有影响吗？&rdo;

&ldo;没事，不用担心。你复习得怎么样？&rdo;

他说不用担心，那就是有颗担心之处了？我一时恍惚，好像回到自己出事的那段日子，&ldo;有什么不顺心的就别想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开未必是坏事。&rdo;

&ldo;你乱说什么，没有的事。这里的业务都有主人扛着，我们跟着跑跑而已，不要想那么多。&rdo;他笑我乱想，但那声轻笑却让我放心，千里迢迢加一个荒谬的约定，还是剪不断对他的挂念。我真是没救了。

&ldo;气恼之余，我赌气：&ldo;哼，反正你有秀秀做靠山，怕什么！&rdo;

&ldo;啧，你怎么胡思乱想个没完了。&rdo;他在电话那头有些恼火，&ldo;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让我说几百遍！你别乱想，老实给我在北京呆着。常沛帮你是帮你，那人心眼儿多，你防着点儿，别傻了吧唧的又拿人家当兄弟了。回头被卖了，还帮人数钱。&rdo;

&ldo;那不是你介绍的好兄弟吗？&rdo;我不以为然，&ldo;好吧，反正我也没啥利用价值，天天看书累得要死，就离他远点儿吧！&rdo;

&ldo;乖！&rdo;那边才放松口气，&ldo;天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rdo;

&ldo;哦，对了，我再有一周的课就结束了，然后就要自习一段时间，我打算租下这套房子，因为他离北大比较近。&rdo;

&ldo;嗯，租吧。对了，急交房租的账户是多少，告诉我。&rdo;

&ldo;干吗？&rdo;

&ldo;我来付吧！&rdo;

心里不是不暖和，但尊严比撒娇更重要，等我挣得喝他一样多的时候，再让他给我买奢侈品吧！

&ldo;不用，我的钱够了。&rdo;

大概我的拒绝很坚定，公子润并没有坚持。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房东，房东很高兴就我一个小姑娘，还说如果我不急，她可以把屋子收拾一下，因为里面有一些她家里的零星用品。我说只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够了，别的都搬走无妨。最后说定周末搬家，定金是一个月的租金，搬进去后再付另外三个月的。都定下来了，我又打电话给常沛，他略微有些遗憾，因为那个房没有独立卫生间，洗澡可能不方便。不过，很快他就想到办法，说要帮我搞到北大的澡票，可以去学校洗。最后，他又损人似的说：&ldo;反正你就是一学生样，怎么也不会像社会上的！&rdo;

周末，上完课，常沛又开着车过来帮我搬家。我问他，王清最近怎么样。他说，王清很好。文主任很信任她，工作做得有声有色。我其实想问他，为什么不带王清来？或者王清知不知道我在这里。但他和王清的关系毕竟不同我和王清，若是他不方便，挑破反倒为难人家。

我心里想想，又作罢了。

小屋虽然小，但阳光充足，尤其是早上到中午两点左右的时候，非常明亮，又接地气，没有那么热，威严不足的地方就是稍微有些cháo。

我买来壁纸，把床周围的墙糊上，又买了几个储物箱和一个衣柜，放书和衣服。这样一打理，竟然还很温馨。

常沛看着桌子，说：&ldo;这桌子寒碜点儿，回头我去宜家给你买一个吧，算是送你的礼物。&rdo;

&ldo;不用了。&rdo;我正收拾床，招呼他过来帮我把床单申平，又铺上凉席，才说，&ldo;我这儿还有富余的床单，铺在桌子上就好了。&rdo;老妈不知道给我带什么好，床单就带了三四条说是换洗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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