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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第1页）

现在是夏天，大家穿得都少。程若穿着轻薄的雪纺衬衫和九分裤，实在不像能藏毒药。

&ldo;估计在贴身衣物里。&rdo;季时峻看了看赵向东，&ldo;对她的搜身应该就进行了一次，就是之前带她去审讯室时的那次，那次搜身估计不太彻底。&rdo;

赵向东惭愧地笑：&ldo;说得对。&rdo;

他没办法否认这一点。长期生活在镜头下和荧幕里的程若的气场极强，赵向东不敢对她太强硬。

&ldo;我们都有责任……&rdo;王文海再次无奈的叹息，把季时峻请到了会议室里。

在会议室里，王文海问出了这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ldo;我不是推卸责任，但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自杀，我们当警察的看多了&lso;祸害活千年&rso;的人，她就是这一类。&rdo;

郗羽也有同感并深感困惑：&ldo;对啊。程若那么漠视别人生命，杀人后也不会有任何愧疚，她居然会自杀?我以为她即便在监狱里也会过得很好。&rdo;

季时峻说：&ldo;所以，她并不是因为愧疚才自杀的。&rdo;

&ldo;到底怎么回事?&rdo;

程若已死，医患保密协议失效，季时峻终于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

&ldo;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人生带来的绝望感导致的。&rdo;

&ldo;怎么说?&rdo;

&ldo;在美国时，因为好奇，我曾研究过反社会人格者，&rdo;季时峻转开话题，&ldo;反社会人格在美国出现的概率很高，大概是百分之四，也就是说，一百里人里可能有四个人是反社会人格，但在我国低得多，概率连美国的百分之一都不到。&rdo;

&ldo;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rdo;作为理科生，郗羽对人文社科对了解不足。

&ldo;我有一个初步的结论，是文化背景，&rdo;季时峻道，&ldo;我国在漫长的数千年时间里都是农耕文明，有农耕就有水利建设，水利建设需要人们敞开协作，凡是不能做到协作的，都已经在自然选择中被淘汰了，剩下的所有人，基本上都是具有协作意识、能互相体谅的人。但美国不一样，美国是移民社会，相当一部分早期移民都是自私自利、贪得无厌的冒险家和掠夺者，对他们来说，良知这种东西显得有些多余，因此他们的后代道德感缺乏的比例会更高一些。&rdo;

郗羽觉得这个分析十分合理。

&ldo;程若介于两者之间，天生的基因让她没有感知感情的能力，但扮演程茵的十几年对她影响不小。别忘了，她扮演程茵的时间几乎成为程若的时间一样长。&rdo;

&ldo;程若既然精心修饰自己的外表使自己变成妹妹，那也会让自己的性格更接近妹妹，&rdo;季时峻说，&ldo;李泽文今天说得对，长时间扮演另一个人，就算对她来说也不容易。程茵温柔而善良，程若几乎是她的反面，大脑还是原来的那个，要表现出温柔善良，这只能模仿，演的时间过长，&lso;程茵&rso;和&lso;程若&rso;两种人格的界限也模糊了。

&ldo;李泽文推测，她可能在这十几年里可能还在继续犯罪，我对此有些怀疑。如果她还是程若，这推测没问题，但她是这十几年是&lso;程茵&rso;，程茵是不会杀人的。&rdo;

郗羽反驳：&ldo;可她还是杀了周老师。&rdo;

季时峻说：&ldo;因为她的机会不多了。李泽文就是这个危急时刻出现的最佳选项。&rdo;

&ldo;什么意思?她不是很红吗?&rdo;王文海问。

&ldo;盛极而衰，一个人站在顶点时也是走下坡路的开始，最近一年内，电视台出现了几个有潜力有后台的新人，这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时常情绪失控，一分钟内可以从兴奋变为暴怒、也可能从愉快变成焦虑。有些同事甚至认为她是神经病，领导对她也有了怨言。她在电视台内部逐渐变得不受欢迎。她感到生活正在走向失控，为了更好的控制自己，她找到心理医生，希望通过咨询校准自己。&rdo;

&ldo;原来如此……&rdo;郗羽轻声说。

难怪她说&ldo;我现在看着光鲜，但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命运&rdo;，难怪她想通过留学的办法提升自己，变身制作人，成为掌握棋子的那个人而不是棋子本身。

季时峻说：&ldo;然后她遇到了李泽文，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他的背景、人脉、能力可以让她攀上另一座事业的高峰。&rdo;

王文海忍不住问：&ldo;李教授有这么厉害吗?&rdo;

季时峻点头：&ldo;这是毋庸置疑的。&rdo;

&ldo;这份工作能全方面的展现她的优点，赋予她话语权和控制权，她一定会牢牢掌握住。为了自己的事业，她不惜做任何事情。可现在，她的犯罪过程被拍摄下来‐‐铁证如山，她找不到任何出路，也没有任何挽救的机会，即便法院不判死刑，她的未来也已经终结了。她像个普通人一样，这辈子第一次感到了绝望。&rdo;

季时峻看向王文海，最后道。

&ldo;你审问她的时候，她对你说的&lso;死刑&rso;无动于衷‐‐那时候她就冷静地安排了自己的&lso;退路&rso;，就像对待她的其他受害者一样。&rdo;

第106章

这个夏天最劲爆的新闻莫过于著名主播程茵杀人后再自杀事件，这个消息以爆炸般的速度霸占了所有的屏幕，网络上的各个团队、各路人马都拼命地对这起事件发表意见，仿佛谁不发表意见谁就落伍了一样，刷屏的次数之多足以让人对&ldo;程茵&rdo;这个名字产生视觉疲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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