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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ldo;怎么样？不喝点酒吗？&rdo;真佐子提议说。

&ldo;不行，我不会喝。&rdo;顺子忙答。

&ldo;你呀，以前就不开通。那我就自斟自饮了。……下边该你啦！把你心里的烦恼倒出来吧！倒出来以后，心里会痛快些。&rdo;

顺子便把白夭报社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真佐子听。正如真佐子所说的，说出心里话后，堵在胸中的闷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情绪也舒畅多了。

&ldo;这点小事，有什么大不了的！&rdo;真佐子笑笑，&ldo;不用介意，都是人嘛，谁还不出个差错。你不用担心，你的上司承担责任，这是应该的。因为他们的工资比你高嘛！&rdo;

&ldo;话虽这么说，但是……&rdo;

&ldo;不过，听你的意思，这不只是你的过错。那个不经核对就刊登照片的人也有责任。&rdo;

顺子眼前又浮现了木内一夫的形象，以及他在有乐街车站说用工资买书解闷的神态。这时，他一定在孤独地让书中的人物打发他的时间吧？

&ldo;哎，顺子，总有一天你会讨厌报社工作的。如果因为这次事故在那儿呆不下去，不得不提出辞职的话，你就搬到这里来，咱们一起住怎么样？我能养活你两、三年。&rdo;真佐子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但毕竟是朋友的真实感情。

&ldo;到时候，就要请你多多关照啦！&rdo;顺子也半真半假地答道。

&ldo;哎，你什么时候来都行。……如果你觉得在这里厌倦了，也可以像玩似地跟我一起到店里去帮忙，怎么样？&rdo;

&ldo;……&rdo;顺子没说话，因为这事还没有现实意义。但她认为，即使到了这种地步，自己怕也适应不了。

&ldo;我将尽最大努力帮助你。&rdo;真佐子继续她的话题：&ldo;现在，我的基本收入是每月200万日元。你或许认为夜总会女招待的钱不干净吧！但我可是个拒绝了保护人和资助人的女性。这些，客人们都清楚，有的觉得不可理解，相反地，对我倒都有好感。说起来，挣点干净钱似乎是件小事，但每时每刻都疏忽不得。庆幸的是，我们每天如果从晚上9点到12点半也装模作样上上班的话，还可以另外得到七、八万日元的工钱。&rdo;

&ldo;为什么还会有这个钱？&rdo;

&ldo;有指名费和手续费。而更多的是客人们给的小费。最近夜总会里来了不少外国商人，日本贸易商的买卖也很景气，这些阔佬们把一万日元一张的钞票塞到你手里也是常事。&rdo;

三泽顺子不禁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她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19万日元，除了税金和积蓄金以外，纯收入也不过15万日元。

&ldo;我现在在拚命攒钱。&rdo;真佐子说：&ldo;朋友中也有人想离开酒吧间、夜总会去经商的，但我不那么想。好不容易积攒点钱，耗尽在生意买卖上，我不干！&rdo;

&ldo;不想结婚吗？&rdo;

&ldo;还不想。这不单是我一个人要这样。许多女性都因婚姻不幸而和男人分手了。所以，我不向往。加上我们店是一流的，从客人的角度看，年轻人不来，来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年龄适合的人，结婚的愿望也就淡漠了。&rdo;&ldo;偶尔也有人迫切希望跟你结婚的吗？&rdo;

&ldo;有。这可要提高警惕啦！不是吗？&rdo;真佐子狡黠地说。她好像是个老于事故的人。&ldo;实际上，强烈的求爱者有一个。那个人，既有老婆，也有孩子。如果我答应了他，他说就立刻离婚。&rdo;三原真佐子倒了杯白兰地抿了一口。&ldo;那个人家里很有钱，他自己是研究法国文学的，现在是一所大学里的教授，但很年轻。……他经常往杂志社投投稿，也小有名气。他自己有辆车，所以他每天很晚把车开到这座公寓前面，连续按上半小时的喇叭，等待我和他会面。每当这时，我也想从房间里跑出来，但怕被邻居看到不成样子。可又没有别的法子，只是我一次也没出来过。那个人也怪，执拗得很，可能是在法国受过训练的缘故，特别殷勤。胆子大，脸皮厚。……唉！提出和我结婚的就是这么个傻瓜。&rdo;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2

三原真佐子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她的身姿还是独身女子的姿势。顺子想，从真佐子的生活环境看，来访的很可能是个男客人。如果是这样，她就打算立刻离开。她不愿意让拜访真佐子的男客人看到自己。

真佐子把门开了一条fèng往外看：&ldo;啊！欢迎，欢迎！&rdo;真佐子叫起来，又回头对顺子说：&ldo;没关系，来了一个朋友。&rdo;

门开了，一个身着辱白色衣服的女性走进来，手里还铃着点心。从她那漂亮的、高高盘起来的发型和时髦得体的打扮看，就知道她和真佐子是同一职业的人。这个人漫长睑，脸型也很美。眼睑上涂了一层淡淡的眼睑膏，眼角也描了眼影，细细的眼梢往上吊着。

&ldo;凉子，&rdo;真佐子对来客说：&ldo;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三泽顺子，上学时就和我在一起。人很正派，现在报社工作。&rdo;

&ldo;噢‐‐&rdo;来客对三泽顺子流露出职业性的媚态。

&ldo;她叫凉子，&rdo;真佐子又对顺子说：&ldo;是我以前店里的先辈。现在是酒吧间的老板娘，出人头地啰！&rdo;

&ldo;初次见面，请多关照！&rdo;凉子对顺子寒喧道：&ldo;出人头地是瞎说，维持一个小店够苦的呢。真佐子现在才是身价百倍哩！&rdo;

顺子不知道该怎样和她寒暄，她觉得和这种人没有共同的语言。

&ldo;您二位别介意，都是我的同事、朋友，就别客气了。&rdo;真佐子说着，就以主人的姿态去煮咖啡了。

那位酒吧间的老板娘打开自己的坤包，抽出一支香烟点着。

&ldo;你在报社的工作怎么样？&rdo;她问顺子。一缕缕烟雾从她嘴里熟练地冒出来。

&ldo;哎。&rdo;顺子含糊其辞地应答。

&ldo;到我们店来的客人也有报社的。但都没有什么架子。有滑稽的，有爱骂爱闹的，也有正儿八经的老好人……女人在报社工作也有干头吗？&rdo;这大概是要顺子谈感想了。

顺子不知怎样回答才好。在报社工作的同事既然经常到这位老板娘的店里来，自己不慎说多了什么也不好。她很谨慎地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那位老板娘大睁着眼，好像很佩服似地点着头。从对方反应强烈的语言看，顺子觉得，那不过是她的职业习惯罢了。

&ldo;这么说，像你这么既漂亮、又有学问的女子，肯定会惹得那些男职员围着你，纠缠不清吧？&rdo;

&ldo;没有的事。&rdo;顺子对初次见面的凉子如此露骨的询间尽量忍耐着，但跟平常和别人谈话相比，语调就显得不那么客气啦。

&ldo;报社里的人去我们店里，多是上了年纪的。&rdo;凉子说：&ldo;去的年轻人也只是陪着那些上年纪的人。可能是工资低的缘故，这些地方，年轻人总是不肯去。虽然有的去了，也不过是寻寻开心，总感到有点&lso;那个&rso;。从待遇上看，年轻人也不能太&lso;那么个&rso;啦。你说是吗？&rdo;不知为什么，凉子总是吞吞吐吐地，既不想把问题挑明，可又想试探一下顺子对酒吧间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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