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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她说早餐难吃，他就告诉她附近哪家早餐店的包子味道好；她骑车摔跤，他就提醒她可能是刹车又出问题了，要马上检查，最好连链条和车胎也检查一遍；她抱怨数学课听不懂，他就立刻悄悄让桑娆把他的笔记捎过来，还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了些浅显易懂的注释。

与此同时，桑娆同学也开始了她光荣的信使生涯。

她性格好，跟班里的同学们都相处得不错，和谁多聊一会儿都不会引起怀疑，每次课间去找宋凉闲扯两句，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信送到了。

久而久之，班里最八卦的&ldo;探长&rdo;看出了端倪，有一天趁着桑娆拿信的时候突然窜出来，正好抓了个现形：&ldo;你们俩整天鬼鬼祟祟的干嘛呢？&rdo;

桑娆吓得差点原地跳起来，拿了信就慌慌张张地跑了，&ldo;探长&rdo;只好把调侃的目光投向另一个当事人：&ldo;开始写信啦？&rdo;

宋凉笑而不语，手指轻轻抚过桌板边缘缠着的胶带，仔仔细细把没粘牢的地方都压平了才缓缓开口：&ldo;你别瞎打听，吓着她了谁来给我当红娘？&rdo;

&ldo;探长&rdo;心下明了，扭头扫视四周，正好看见南安飞快把一封信塞到桌子里，于是笑着揽住宋凉的肩膀：&ldo;啧啧啧，看看她那可怜样，你干嘛不跟她直说啊？天天写信多没意思。&rdo;

&ldo;没什么好说的。&rdo;宋凉微笑着，那笑容里有无奈，也有丝丝的黯然，&ldo;她早就不记得了。&rdo;

喧嚣的初夏，刺耳的蝉鸣，清凉的树荫下中考失利垂头丧气的他，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张干净的面巾纸，阳光下那只白到刺目的手，还有她略带关切的声音：&ldo;同学，你流鼻血了，擦一擦吧。&rdo;

那次狼狈的，颓唐的，染着淡淡血腥味的初遇，她早已经忘了，可他还记得。

&ldo;探长&rdo;转了转眼珠，继续怂恿：&ldo;这么久了，人家不记得也很正常啊，你就不能给个提示什么的？&rdo;

宋凉不说话了，&ldo;探长&rdo;脑筋转得飞快，突然间福至心灵：&ldo;要不你再流一次鼻血吧？当着她的面流，流得惨烈一点，她肯定能想起来。&rdo;

&ldo;什么乱七八糟的……&rdo;宋凉看白痴一样看着他，&ldo;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你别给我捣乱。&rdo;

&ldo;探长&rdo;本来还想出几个馊主意，余光瞥见讲台上跳来跳去擦黑板的桑娆，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然后用胳膊撞了撞身边的好友：&ldo;再给你提个醒，人家这么辛辛苦苦替你跑腿，你就没什么表示？&rdo;

于是，第二天一早，桑娆同学发现自己课桌里多了一整套最新的限量版漫画，附带一张小小的便条，上书三个挺拔的大字‐‐劳务费。

信使的工作进行到第十八天，桑娆看完了桌子里的最后一本漫画，圣诞节悄悄来临了。

学校领导对这类西方节日并不感冒，也没有安排什么特殊活动，但南安的班主任是个刚毕业的大男孩，提前好几天就下了通知：圣诞节当天班上的走读生都留下来晚自习，跟住校生一起庆祝。

南安和桑娆从来没住过校，也没上过早晚自习，对这种大晚上还能在学校乱晃的活动多多少少有些向往，回家跟阮北宁一说，征得他的同意，立刻上楼去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

桑娆看上了南安新买的呢子薄外套，穿在身上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最后又脱下来，一边把衣服挂回衣柜一边说：&ldo;我还是不去了，在家陪北宁吧。&rdo;

&ldo;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吗？这么好的机会干嘛不去？&rdo;南安扔开手里的一条黑色齐膝冬裙，继续在衣柜里扒拉。

萧倦圣诞节那天晚上要陪苏韵做兼职，南安和桑娆要去学校参加活动，如此一来，家里就只剩下阮北宁一个人了。

为了给南安和宋凉制造独处的机会，也为了内心深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桑娆决定把奉献精神贯彻到底：&ldo;我在家陪北宁吃饭，帮你稳住后方啊，你最近每天都笑得跟傻子一样，我都怕他看出来了，正好留下来探探口风。&rdo;

南安心头一暖，难得主动，亲昵地蹭蹭她的肩膀，毫不吝啬地夸奖：&ldo;你简直就是我的小天使啊！&rdo;

&ldo;走开走开，肉麻死了！&rdo;

桑娆嫌弃地推开她，起身下楼去看阮北宁做晚饭，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深藏功与名，心里却雀跃不已：太好了！又有新的漫画可以入手了！

圣诞节那天放学以后，年轻的班主任拎着一袋气球和彩带彩灯之类的东西赶到教室，几个班干部立刻组织装饰教室，剩下的住校生准备才艺表演，走读生就负责校外采购。

桑娆向班主任请了假就跟阮北宁回家了，按照分配下来的任务，南安只能跟着宋凉和另外几个男生去买水果。

刚走出校门，男生们就结伴往学校旁边的网吧走，其中一个临走前还朝宋凉暧昧地眨了眨眼睛：&ldo;我们只会吃，哪里会挑什么水果啊，你们俩去买吧，一个小时后在校门口集合。&rdo;说完就带头冲进了网吧。

南安听着对方好像话里有话，立刻做贼心虚般别过头，等人都走光了才敢小声问宋凉：&ldo;你说……他是不是知道我们在写信啊？&rdo;

宋凉&ldo;嗯&rdo;了一声，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耳尖被风吹得红红的，说不清是有心还是无意，他低头看了南安一眼，目光深深的，像藏着一个呼之欲出的秘密：&ldo;我第一次见你……就跟他打听你了，你们是初中同学啊，你不记得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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