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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第2页）

“如此便好，你此次是大功臣，自当论功行赏。”皇帝颇是欣喜，难得朝中出了个如此有用之人。

“此乃臣份内之事，不敢讨赏。”胡膏跪下去，真正的解药是沈玥璃的命，他如何还敢接受这赏赐？只是宇文钰烨不让说，他便只能承下所有的荣誉，这荣誉令他备觉羞耻。

“这场瘟疫既已平息，便让他过去吧。”皇帝终于说道，宇文钰烨递了他一些罪证，桩桩件件直指宇文钰靖，但皇帝仍然不准备对宇文钰靖如何。

“回皇上……”胡膏正要说话，宇文钰烨却放下了茶盏，轻笑了一声，在他濒临破碎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谁说是瘟疫了？”他昂首，目含轻蔑，带几分仇视之意，“父皇，山城明明是中毒，怎么就是瘟疫了？”

“胡爱卿你先退下，朕与话要跟烨王说。”皇帝示意胡膏下去，胡膏走到宫门口时见到了等着他的父亲，胡莱，胡莱想起了沈玥璃的话，她一定会把胡膏带回来的，只是这代价过份巨大。

宇文钰烨看着那九龙戏珠鼎，鼎里的龙涎香轻烟袅袅，他站起身来走到这鼎跟前，声音极轻：“父皇可还记得五年前的事？”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望着他，他自不会忘记五年前发生过什么，但宇文钰烨这话却是想怎么样？难道他想重蹈五年前的灾难？他问道：“你欲如何？”

“五年前儿臣尚还年幼，不懂为自己辩解，也不懂得保护自己身边的人，父皇你杀死了宏珍，杀死了我母亲，你告诉儿臣，这是为了大周国，儿臣信了。五年来不曾想过要为宏珍和母亲报仇，事事以大周国大局为重。五年后，儿臣又失去了沈玥璃，我依然以大周国大局为重，不动干戈，不动声色，忍到今日，但父皇你若以为，此事儿臣会就此放过，却错了。”

他瘦了很多，面颊都有些凹陷，更现出他的骨骼，不言不语时也透着几分冷厉，尤其那一双深陷的眼睛，在平静的眼色之下，似有一场暴风酝酿其中。

山城之事在最初确定为是人力所为之时，皇帝就料想过会是宇文钰靖，这位皇帝陛下一点也不昏庸，反而他格外精明，而且知人善用。山城如此大险之下，他仍未对宇文钰靖下手自是有他的原因。

他在一边放过宇文钰靖的同时，也与宇文钰烨一起，封锁了整个山城的消息，在不耽误四方会谈的大前提下，他一边派出太医挽救山城，一边他容忍着他儿子的恶劣，甚至可以说放纵。

这如同赌博，不过皇帝对宇文钰烨太有信心了，除了五年前，他不输过任何一场战事，他相信以宇文钰烨之能，那山城之危也能解。

皇帝唯一料错的地方，是沈玥璃的病重将死。

宇文钰烨秘不发丧，未对任何人提起沈玥璃已死的消息，只说她染了重病无法医治，奄奄一息，不能见人，没有人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钰靖是你的手足兄弟，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女人？”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宇文钰烨。

“对，比不上。”宇文钰烨弹了一下九龙鼎，发出一声脆响，这极无礼的动作本不该在皇帝面前做，是为大不敬，可是宇文钰烨做来皇帝却没有半意见。

当年，皇帝站在宇文钰烨的位置上，轻弹九龙鼎，宫内便血光弥漫，暗无天日。

“你上次给我的证据并无实据，拿出足够的证据让百官信服，让朕信服，如此，钰靖便是你的了。”

“谢父皇。”

宇文钰烨走后，皇帝看着那九龙鼎，仿乎还能听到那一声脆响，他叫来人，说道：“让醉骨楼的人看紧烨王府，朕要看看，他准备掀起多高的浪。”

宇文钰烨脸上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沈玥璃曾说过，他笑起来时要好看得多，只是很遗憾，与她在一起时，总是笑得少了些，如今多想笑些给她看，却没了机会。

在宫里他遇到了进宫来的楚殇，他越发飘逸出神，白衣不染纤尘，就像是仙人。

“烨王爷。”

“她死了。”

“她永生不死。”

“我知道。”

楚殇看着宇文钰烨，眼色悲凉：“你若早些去山城，她或许不会有事。”

“换成是你，你会早些去吗？”宇文钰烨反问一句。

“不知道。”楚殇摇头，将他放在宇文钰烨的位置上，他未必能如宇文钰烨，为了大局放得下沈玥璃。

“我要杀了宇文钰靖，你，不要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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