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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对他感同身受（第2页）

他默默回头瞧去，喉头咽了咽，从怀里拿出块帕子擦了把汗，真险啊，还能活着出来，顶着大人那跟活阎王似的目光回话简直窒息。

自从放走那两个正派修士以后，大人是性情大变，杀了不少人，魔域里头人人自危，一些资历老的长老都照杀不误，连顾姝都被禁足在寝殿，在大人身边办事就跟在刀尖上行走似的，只有少说多做才能苟住小命。

本来最开心的要数那些一天到晚蹦跶想吞并其他修炼门派、掠夺法宝资源的族人，认为这样杀伐果决的大人正是他们期盼已久的王。

但一有上奏想做个先锋打头阵的，都落得出头鸟的下场，被大人给废了，这做法让其余人实在捉摸不透大人想的什么。

思及此，竟觉得有丝杀意骤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敢再逗留，忙不迭离开办事儿去。

门内。

“你竟还敢来此，不怕本尊杀了你，还是，以为本尊不敢？”顾天明闪身移至台阶下，钳制住来人的脖颈，眼底阴鹜。

沈若棠呼吸一滞，对此未感到惊讶，既然决定来这，就是已经做好准备的，可没想到直面他的恨意时，心里还是会害怕又夹杂了些许酸涩，就像吃到黄连一样难受。她原本会更早到的，但是为了查点事情，到这儿已是第二日晚上。

“自然是害怕的，可我必须来，给你个交代。”

“收起这些虚情假意，你只是在利用本尊来达到和钟离尤的目的罢了。今日就先杀了你，再取他性命。

顾天明面无表情，微凉的手传递给她无尽的冷意，并且这力道越收越紧。

她面色因缺氧愈显涨红，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她握住他的手腕，挣扎地，用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等......一下。”

看着面前这往日灵动澄澈的眼眸泛起泪光，不知为何，顾天明心生一瞬动摇，身体竟率先有了反应，像被烫着一样，用力松开了手。他迫使自己不去看向踉跄的沈若棠，“你还有什么遗言？”

半撑在一旁殷红石柱的沈若棠不住地咳嗽，天呐，原来空气是这么香甜。等有一点点缓过来，她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断断续续说了一大通。

“那时我以为，他想做的是修复结界，我纠结过，我自认为对你并不算很了解，同时你对我下禁制、言语威胁等，都是在防着我。相较之下我便做出在当时觉得更稳妥的决定。”

“如果你要做的是修复结界，那若有人代你完成此事也未尝不可，因此我做了以假乱真之事。只是没想到后来这一切会远超我意料之外。”

沈若棠停了一下，鼻头泛酸，“这一切是我的错，我辜负了你，我向你道歉。”

“你若要我死，我愿意，可是其他人是无辜的，这场战争真的没必要继续，若真如此，不正违背锁妖塔结界的初衷吗？”

背对着沈若棠的那个身形一僵，低垂的眼帘抬起，他感觉有什么在自己面前怦然炸开，万般思绪就像惊涛骇浪一般扑面涌来，里头好似蕴藏着什么，想要看清，却只触碰到潮水退去后，那层层叠叠的雪白浮影，这种感觉连他自己都道不明。

待转身时，顾天明看着面前虚弱的沈若棠，心头逐渐平复，“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查过了，那个幻境里后面发生的事情，锁妖塔结界是令堂当年以身为阵，以护天下苍生为名化成的，你也是为了当年那事才与三界契约好分别掌管魂镜，守护结界。”

当年顾天明因血脉觉醒狂化，恢复理智后实力也依然强劲，其他门派却是大伤，因锁妖塔的利害关系，剩下的仙者沟通三界修订契约，在顾天明的半妥协下，将开启锁妖塔的魂镜分人界和魔族共同保存，同时强行在人界设置了对魔族的禁制。

修炼成仙者本就少之又少，经过大战后，又强行对魔族在人界的活动范围圈定禁制，剩下的仙者大多进入休眠入定，再没出现。

这些是很久远的事情，久到连看守天枢阁的人都不记得这段记载，书上也只是一笔带过，加上世人对魔族的偏见和认知固化，很多人早已忘记这个契约的存在了。

查清一切她才明白，顾天明一再问她关于那幻境都还记得些什么，原来是这个意思。

被人误解的苦楚，她如今能感同身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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