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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两点,Sean端着一壶热热的饮品来到了Harry的房间。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能令他笑得肚子疼的情景——他们可爱的小弗朗西斯像一颗失去水分的卷心菜,整个人像一团卷起的被子一样,抱着膝盖缩在Charles特地为他布置的单人沙发上。
哦天呐,哦天呐。Sean想。这可真稀奇。让他出八百美元他都要看看这场面。
他们一直以来就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小弗朗西斯!那个被Hank认为,比五百个Sean还要靠谱的弗朗西斯!一直以来都好像很会调节、安排自己的小弗朗西斯,现在终于像个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受到了打击,遇到了困难!他蔫得就像颗菜!
“我的老天爷啊,”Sean一边强忍住幸灾乐祸带来的兴奋,尽量让自己像个成熟的大人,一边把托盘上的茶具稳稳地放下来,然后一屁股挤在Harry身边,用肩膀碰碰他,“你这是怎么了?教授让我给你带喝的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在逗我——你平常这个时候不该睡觉了吗?”
当事人木着一张脸,咔吧咔吧地扭头瞥了Sean一眼,又默默地转了回去,无声地表达了自己不想说话的意愿。
“发生了什么让我们亲爱的小弗朗西斯这么苦恼的事情?”Sean端起茶壶,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给他,看上去他倒是非常快乐,“你才刚刚能起床溜达,应该早睡早起,而不是坐在这里让教授担心你,非要我大半夜来看你。”
看在爸爸的面子上,Harry接过杯子,喝了大半杯略甜的热牛奶——这当然不可能是茶,他还在吃药巩固中。
“你的表兄呢?”Sean在心里承认自己是明知故问,“他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你吗?他就没有说说你什么的,关于半夜不睡觉?”
Harry把杯子放下来,麻木地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臂弯里。
“哎呦,”Sean笑嘻嘻地说,“我戳到你痛处了?所以我刚才听到的那一阵——”他吧唧吧唧嘴,两根手指做了个小人跑走的手势,“是你表兄跑走的声音?你干了什么呀,小弗朗西斯?你之前病倒的时候他恨不得长在你身上,现在你却把他气走了?你做错了什么?把他的头发染红了?偷吃了他的点心?不会吧?来吧,来吧,都告诉我,你的秘密在我这里很安全。”
——胡说,任何人都知道,秘密这个玩意儿,只要Sean知道了,所有的人就都要知道了。秘密在他那里那是能长腿跑走的,Alex说过,谁要是相信Sean能保守秘密,他就和这个傻蛋打牌,赢走对方身上所有的钱。
Harry闭着眼,深呼吸一阵,克制住说刻薄话的冲动——比如说一句‘所以十几年后你找不到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我们有一点……意见不和。”他说,“我没对他做什么。只是,他有些不开心,而我没能及时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他跑走了。”
“你绝对有做什么,”Sean冲他撇撇嘴,“你绝对伤了他的心——不然他怎么会把地板踩得跟地震一样。意见不和算什么,我和Alex一天能有三千次意见不和,没什么是我们打一架不能解决的。”
这话说的,如果现在拿来一面镜子,Harry准能看见自己难看的脸色。
“快多喝几口牛奶,不然Hank要骂我了,”Sean说,“说起来,是时代不一样了还是我真的不年轻了?我不记得我前几年是这么和朋友吵架的!你们怎么这么麻烦?
“这和年龄没有关系。”Harry说。
“你们之前是不是也吵架了?你站在门口叫他吃饭那一次?”Sean追问道,“那次和这次的原因是一个吗?”
“我重申一次,我们,没有,吵架。”Harry抱起牛奶杯子,语气温和,但表情僵硬,“我们只是——意见不和。”
“一个人咆哮着从这里跑开,并且不和对方说话,这就叫吵架。”Sean更乐了。
Harry觉得Sean根本不关心自己在想什么,他完全在看热闹。第一次,Harry因为自己烦的要命而生出‘把一个人从房间里赶出去’的冲动。
“所以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Sean浑然不觉他问的多么讨人厌似的,他凑过来,托住下巴,一个劲地八卦,差点在这张沙发上把Harry给挤下去,“课业不及格?练习的时候多打了对方一拳?看上了同一个姑娘?”
Harry忍不住开口:“虽然听起来你的学生时代非常精彩。但是不,我们暂时不考试,我们也没有多打对方一拳,准确地说我们还没开始训练……”
“所以那就是你们看上了同一个姑娘?”Sean眉飞色舞地道。
Harry抽了抽嘴角:“不,这事儿不可能发生。”
他们身边缺乏可发展对象,而且,除开他们的妈妈和Hermione,Draco拒绝任何一个女巫的靠近,他讨厌她们,觉得她们每一个都别有所图。
“那就是你看上了一个姑娘,而他不同意?”Sean继续发挥想象力。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想问,你到底多么渴望有个女朋友?”Harry忍无可忍,同时纳闷Sean是否在战场上待久了,才有这么强烈的恋爱思维,“这和……一位女性没有关系,和浪漫故事也没有关系。”
实际上,除开‘灵魂伴侣’这个词汇,整件事情一点浪漫元素都没有。甚至于这唯一的浪漫元素,都是在某个人的算计之下才出现的,‘灵魂伴侣’听起来固然浪漫,但是它降临在Harry身上的方式可一点也不浪漫。
Harry感激那个人为他竭尽全力,但是只有这件事,如果他有拒绝的权利,他是绝对会说‘不’的。
“但是什么东西能让你的表兄对你这么生气?”Sean理直气壮,甚至像个诗人一样用朗诵腔,“我们都知道,你就是他最关注的对象——说真的,你们俩肯定都是独生子,才这么喜欢自己的表兄弟,我就不喜欢——啊,爱情,醉人的爱情,除了能蒙蔽人双眼的爱情,还有什么能够战胜他对你这个表弟的爱护?啊——啊——如果不是爱情,那就只能是魔鬼战胜他的理智了~”
Harry张了张嘴,想说我们信奉唯物主义,但一想起自己是个巫师,他就换了个说辞:“……不,没有魔鬼。也没有爱情蒙蔽他的双……”
他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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