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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ldo;端康主子还在慈宁宫停灵呢，现如今谁也顾不上了，这总得有个着落啊。&rdo;孙耀庭与赵荣升议论说。

&ldo;是呵，要不是赶上天凉了，还不有了味儿？&rdo;赵荣升也焦急此事，他毕竟伺候过端康几年。

其实，不仅端康的灵柩没人管，连溥仪出宫后的当月十一月二十一日，才从宫里慌慌忙忙跑到荣寿固伦公主府的敬懿皇贵太妃和荣惠皇贵太妃，都没人顾得上了。只有一两个出宫的太监恋着旧情，才去大佛寺西街看望过这两位&ldo;女主儿&rdo;。

乍进摄政王府那阵子，溥仪急得火急火燎，哪儿顾得上端康的灵柩？但皇族都注视着溥仪在危难之中的此举。载涛向溥仪主动请求，一手办理端康的后事，溥仪正巴不得有人出面，乐得答应由他筹办。不多日，在载涛的操持下，赵荣升、蔡亚臣两位太监组织出宫的太监和其他一些杂役将端康的灵柩，暂时停厝在京城北边的广化寺。后来，才又移棺安葬在了清西陵。

此时，在摄政王府内外，休说孙耀庭，就是婉容也不知，勾结与阴谋的阴影已经完全地罩在溥仪的头上。躲是躲不过去的。

实际，刚到北府时，溥仪就已经暗中策划，作好了投奔日本人的打算。他先是以去德国医院看病的借口，暗中地出入日本大使馆，与日本人达成了某种交易的默契。

当一切都已在幕后策划完毕时，他带着贴身太监，装着没事人儿似地遛达到了北府门口。

&ldo;您哪儿去？&rdo;奉命把守北府大门的丁营长，一个立正，然后客气地欠身问道。他是冯玉祥的部下‐‐京畿卫戍司令鹿钟麟的亲信。因为，他们始终耽心溥仪出宫后的安全和去向，所以派他来专门看管溥仪。府门口西边一拉溜平房里，驻扎满了军队，正在对他实行着&ldo;保护&rdo;。

&ldo;我出府，瞧瞧我的姑姑去。&rdo;溥仪小心翼翼地对付着。&ldo;你放心，我看看就回来。&rdo;

丁营长犹豫再三，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拦他，只好一挥手：&ldo;可麻利儿回来！这是上头给我的任务嘛！&rdo;

可是，溥仪一出府门，却如&ldo;黄鹤一去不复返&rdo;，径直奔了荣寿固伦公主府。日本公使芳泽早恭候已久了。

翌日，婉容和文绣也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ldo;你们上哪儿去？&rdo;门口的大兵把枪一横。

&ldo;我们打算找溥仪去，&rdo;婉容和文绣先后和颜悦色地解释着。

&ldo;哟，这我们可作不了主，得请示上司。&rdo;说着，两个大兵将丁营长叫了出来。

&ldo;这可不行。溥仪出去看姑姑还没回来呢。&rdo;丁营长毫无通融的余地。

这时，北府的管家张彬舫走上前，虽有些文皱皱，却是理直气壮地说：

&ldo;丁营长，你不让人家去看姑姑，无理可言。前两天，你听见了吧？溥仪已平民之化，你能让人家两口子再分家吗？&rdo;

一席话，说得丁营长哑口无言。

&ldo;我再回报一下，你们稍候。&rdo;

&ldo;还回报什么？溥仪都是平民了，家眷就更甭提啦。这会儿呀，愿上哪儿上哪儿去，没什么可说的！&rdo;

趁丁营长犹豫的当儿，张彬舫连蒙带咋乎地带着婉容和文绣离开了北府。

其实，远非按照事先策划，连溥仪出走，婉容之前也丝毫不知。尔后，婉容和文绣也没去荣寿固伦公主府，而是直接奔了日本驻华公使馆。

为了避免罗嗦，孙耀庭这些太监统统没有跟随，只是不明真象地暂时躲在了北府。对于张彬舫带两位&ldo;后&rdo;、&ldo;妃&rdo;出走北府之事，太监们服了气，议论纷纷。

&ldo;管事的可真行，见着带枪的楞不怵！&rdo;

&ldo;张管事的不是一般人，他是张作霖的把兄弟喏。&rdo;

&ldo;噢，怪不得这么能干呢。&rdo;

是啊，孙耀庭情知溥仪这一去可就没谱儿喽，自己今后出路何在？人海茫茫的京城，何处是立锥之地？

当他们这些太监，确切获知&ldo;万岁爷&rdo;出走的消息后，惊谔万分。婉容出府的当天，他们就没了饭辙，王府的膳房不再开伙了。孙耀庭要求见王爷‐‐摄政王载沣。

这位稍一紧张，说话就微微结巴的王爷，在书房接见了孙耀庭等几个太监代表。

&ldo;你……你们有什么……事儿呀？&rdo;载沣待人蛮和气。

&ldo;我们这些人没饭吃啦！&rdo;

&ldo;还请王爷开恩啊。&rdo;

孙耀庭与另外几个太监七嘴八舌地央求着。

&ldo;这是怎么回事儿？谁让撤的伙？&rdo;载沣叫来了管事的。

&ldo;这是没法子，万岁爷走前也没留话儿，今后怎么办呢？请王爷作主。&rdo;张彬舫深知内情，没好意思出面，仅让一个小管事的出来禀报载沣。

&ldo;你……们好好……看……着家。照旧……照旧……&rdo;这个&ldo;照旧&rdo;，他一连说了两遍，越说越结巴。

孙耀庭觉得没个明确说法，只管几顿饭，今后咋办呢？他们不走。载沣进了里屋，不再出来了。

他们无奈回了房，正合计着，过了不大功夫，管事来了：

&ldo;王爷再叫你们去一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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