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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2页）

王才人这时正在宫中散财。

她是在武宗的灵柩旁边听说马元贽立光王李怡的。听说之后，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开始整理东西。她将平日所得的封赐，分发给亲信的太监宫女。需要分发的东西很多；需要得到分发的太监宫女也不少，所以分发了许久。

这时候，寝宫中响起了太监的宣召声：&ldo;新万岁爷宣王才人麟德殿伴驾！&rdo;

宣召声一传，寝宫中顿时一片混乱。

宣召太监出现在寝宫中，一看见王才人那双眼睛，立即就垂下了头，只是口中又轻声说：&ldo;新万岁爷宣王才人麟德殿伴驾！&rdo;

王才人冷笑一声，走进了她的卧室。

太监伸手一拦，媚笑道：&ldo;才人……&rdo;

王才人冷声道：&ldo;我这身穿丧服的样子，能去见那装痴卖呆的jian雄吗？&rdo;

太监道：&ldo;那么，让奴才服侍才人更衣。&rdo;

&ldo;放肆！&rdo;王才人打了他一个耳光。

太监退步，捂脸道：&ldo;才人万一自尽，叫奴才怎么向宣宗皇爷交差？&rdo;

这时候，灰影一闪，寝宫中多了一个中年女尼。这女尼一出现，立即出指如风，将前来宣召王才人的几个太监尽数点了穴道。然后，女尼对王才人说：&ldo;娘娘请尽管方便行事。&rdo;

王才人一看，这女尼不是别人，正是宫中静思庵住持无为师太阳春霞。她还象二十年前一般美丽，尽管她比王才人还大好几岁。因为宁静淡泊，她连体形都还是那么苗条，一点也没有发胖。如果说王才人雍容华贵，瑰丽如日轮饱满，那么，阳春霞朴素的装束、肃穆的神情，略为哀愁的大眼睛，使她更象一株幽谷玉兰。

王才人淡淡一笑，轻声说：&ldo;多谢成全。尽管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死，甚至比任何恨我的宫人都更盼我早些死，但我还是要说多谢成全。&rdo;

阳春霞点了点头，既象是承认，又象是答谢。

王才人笑道：&ldo;我有时想，失去的和得到的，谁更好一些？&rdo;她笑得很自然，一点也不象一个马上要自尽的人。&ldo;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我不想了。认命了。&rdo;

她停了一下，说：&ldo;这二十年了，真象一出参军戏1。想去想来，唯一的区别，仅在于丑角的滑稽做得出来唱得出来，而我这命中的滑稽，既做不出来，又唱不出来。&rdo;

阳春霞又点了点头：&ldo;我真想救你出去，但你不会同意。&rdo;

&ldo;当然不同意。除了殉葬之外，我多一点举动，都更象一出参军戏，而且会让天下人捧腹大笑。&rdo;

&ldo;那就请快些。他就要从少林寺回长安来了。大战在即，请勿乱他心性。&rdo;

王才人点了点头，走进卧室而去。

阳春霞站在外面，听到里面解巾、抛结、置凳、上凳、伸头人套，然后木凳被蹬掉了，咚地一声响。

外面的宫女跪了一地。寝宫中聚然响起了一片哭声。

阳春霞身形一晃，倏忽不见。

这时候，郭子岳正从东方的官道上向长安飘来。他在少林寺打败赵归真之后，留在少林向少林老僧请教诸班神仙法门，住了好些天。

1　唐代流行的一种戏曲影式，主要由参军和苍鹘两个角色作滑稽表演、娱乐宫廷。有女角。丑角就是在这一时期成熟的。

那天晚上，他等杨钦义和官兵都安息后，便去方丈室请教少林寺主释法秀。

&ldo;请问师叔，弟子听说赵归真所修习的华阳真经中，有许多神仙功法。弟子今日在坟场中，还真担心他使出那些神仙功法，无法应付。所以趁他措手不及，将他激走了。如是十日后在长安望仙台与他决战，他使出神仙功法，弟子如何应付？&rdo;

法秀道：&ldo;老衲与你师父虽然是师兄弟，可他专习武，老衲却专习经文。你随我来。&rdo;

法秀带着郭子岳向达摩洞飘去。

郭子岳道：&ldo;师叔，谁在达摩洞中？&rdo;

&ldo;山林禅师。&rdo;

&ldo;谁是山林禅师？弟子在，少林一住九年，怎地没听师父讲过？&rdo;

&ldo;醉楚侯。&rdo;

&ldo;哎呀！那不是弟子的第二恩师么？&rdo;

&ldo;正是。他与我禅宗渊源甚深。今日如是你不能赶来，他也会阻拦赵归真杀进少林。&rdo;

郭子岳身形一晃，挟起法秀就飞掠向达摩洞而去，法秀掠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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