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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冷,膝盖被冰凉的土地硌的生疼。她的视线愈发模糊,回想到穿越前后的苦逼史,反倒咧嘴笑了起来。
&ldo;要廉耻管鸟用,有命重要么?不如你去死一次试试,若是老天爷能给你第二次重生的机会,别管在哪里,你肯定会倍感珍惜……&rdo;说到这,她的情绪愈发激动:&ldo;廉耻、面子、金钱、女人,你统统都可以不要!若有一点假话,我心甘情愿的把头割给你!&rdo;
话音落地,眼角滚下两道没出息的热泪,尝起来苦涩咸腥,带着些许没奈何的味道。她那双泪水迷蒙的双眼异常晶亮,晃得人心神发滞。
牧容凝她良久,硬实的心房仿佛被她的泪水冲塌了一角,让先前的强硬失去了根基。
生觉自己的话说重了,他微微张口,刚要说些什么,谁知卫夕却咂咂嘴,破罐破摔的开了口,把他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ldo;依照华朝刑律来讲,咱们私通的事若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我是贱命一条,无所谓,可大人正飞黄腾达着呢……&rdo;
牧容握刀的手一紧,只觉一口浊气郁在胸臆,&ldo;你在威胁本官?&rdo;
&ldo;属下不敢,只不过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只想要一条命。&rdo;卫夕抬起灰冷的眸子凝着他,&ldo;如果你真要杀我,我一定会扯开嗓子喊,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咱们私通。&rdo;
这些话说的没脸没皮,带着赤裸裸的恐吓。在现代的时候,她曾经异常鄙视用两性关系做筹码的人,没想在这古代,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那群人。
其实说了也未必有用,牧容现在一刀砍死她,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但是比起束手就擒来讲,她还是想濒死挣扎一下,最起码死的心甘了。
只不过,这个心甘情愿真他娘的窝囊!
牧容没有料到她会说出如此风尘的话,神色一怔,竟泰然自若的笑起来:&ldo;口说无凭,你有证据证明我们私通过吗?&rdo;
&ldo;……&rdo;
卫夕哑然,她既没把上次当回事儿,也没想过会有今天,上哪儿找证据去?牧容不承认的话,她的确是空口无凭。
呵,真是个薄情郎……
最后一棵救命的稻糙被残忍折断,她懊丧的咬着唇,一言不发的跪在那。
牧容见她垂头不语,加深了唇角上弯的弧度,只不过那笑意不达眼底,&ldo;既然没有证据,你也给本官讨了那碗红花散,那件傻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rdo;
这事可大可小,倘若被有心传出去了,上头自然会保他,然而卫夕的小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华朝刑律宽严并济,世风却一直抓的很紧,她不肯为他填房,皇帝为保官家颜面,自然会偷偷处死她……
思及此,牧容一狠心,绣春刀劈空斩风,不留情面的朝她砍去‐‐
☆、第二十四章
千钧一发间,卫夕的脑仁空空如也,唯有绝望的阖上了眼。又这么诡异的死了,她算是清楚了,她就是倒霉蛋子转世。
祖爷爷,千万别让她再穿越了!
她在心里大声的纳罕,正准备到地府拳打判官脚踢阎王殿时,猎猎劲风从她头上划过。
嚓‐‐
闷响过后,崭新的乌纱官帽被直直削了一个顶,露出她那乌黑的发髻来。
卫夕蓦然睁开眼,下意识的抱住了头。这颗脑袋还在,只不过帽子成了敞篷的!
在她惊惶未定的眼神中,牧容气定神闲的收起绣春刀,动作潇洒利落,没有丁点拖泥带水的味道。
脚步一起,曳撒的下摆摇起了一阵浮波涟漪。和她擦肩而过时,他停下步子,皂靴上的暗色锦云纹晃得她眼眶发酸。
&ldo;脱了这身飞鱼服,从明天起在交堪馆闭门思过,伤好了之后滚去新营,跟随新入选的锦衣卫接受教头督导……什么时候过了教头考核,什么时候再回来。&rdo;
说完,他敛去眸中多余的神采,黯淡灰冷的眼光一刻也未曾多看她。他走了很远才听见身后传来卫夕的声音,像脱了水的鱼,虚弱发颤‐‐
&ldo;谢大人……不杀之恩……&rdo;
不杀之恩?
步子蓦然一顿,他抬眸睨了睨繁星璀璨的穹隆,继续朝风来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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