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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贪心当然也有，初见宋莳，那个长着张绝美脸蛋的女生浑身寒气，神秘又危险，可一旦相处久了，感受到那冰冷外表下泄露出的丝丝温柔，就忍不住想要更多，特别是当宋莳只对她一个人展现那种迁就的时候，这种欲望就更明显。她不想这段关系像一吹就散的蒲公英似的不可控，总想着要拿个什么名头把她拴住才好，至少能在跟别人介绍的时候理直气壮说一句：这是我的朋友。

从小到大她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东西，就算有，也在她离开林月夏时都丢了……

&ldo;我的&rdo;这两个字，想一想，她都会觉得难以言喻的满足。

&ldo;她大概是……太害怕了吧。&rdo;龙烨说。

林侑笙坐起来，问他：&ldo;宋莳到底经历过什么？&rdo;

龙烨犹豫了一下，拳头紧了又松，才开口：&ldo;二十年前，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铁路局还没有迁走，宋莳她爸是铁路局的员工，吃的是公家饭，家庭收入不错，又娶了能干又漂亮的媳妇儿，很多人羡慕他们家。宋莳的爷爷是个木匠，奶奶是小学老师，这样的家庭环境，本来是能养出一个小公主的。&rdo;

林侑笙点点头。确实，在那个年代，有这样的家庭，不说能有多优秀，快快乐乐长大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后来呢？

&ldo;就在宋莳出生的前一年，铁路局迁址了。裁员通知里，有宋莳她爸。我听到的都是长辈老人说的，他们说，宋成东是个窝囊废，懦夫，没了铁饭碗也没想过去找个工作，就在家等着吃，后来宋莳她妈妈怀上了宋莳，也没办法上班了，家里就靠两个老人养着，大概是越没用越脾气越大吧，那片儿这样的人多了去，自己没点儿能耐，就拿家里人撒气，越来越堕落。&rdo;

&ldo;宋成东成了远近闻名的赌徒，成天到晚泡在麻将馆里，我很小的时候还见过他一回，死气沉沉，一脸虚样。&rdo;龙烨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宋成东是宋莳的父亲而多一点尊重。

&ldo;后来呢？&rdo;

&ldo;被裁员的不止他一个，很多人失业之后都离开这里去大城市打拼，宋莳她妈也想去，但没想到怀了宋莳。后来，她把宋莳生下来，月子都没坐完，就走了，有人说她清醒，也有人骂她，反正我在这儿长这么大，一次也没见她回来看过。&rdo;

林侑笙问：&ldo;你和宋莳，从小就认识吗？&rdo;

&ldo;我们是邻居。她小时候，是她爷爷奶奶带，两个老人都很好，经常给我们这些小孩儿东西吃，现在想想，估计是怕我们欺负宋莳。她那时候真的很……&rdo;

林侑笙心里没来由地一颤：&ldo;很什么？&rdo;

&ldo;很小。她比我大一岁，但是看起来就很小，瘦、矮、白、营养不良似的，长得就一副特别好欺负的样子。&rdo;

&ldo;所以你们……欺负她吗？&rdo;

龙烨低着头，林侑笙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听见他声音发哑：&ldo;你根本想象不到小孩儿能有多坏，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能把那些从别的地方听来的风言风语东拼西凑成最伤人的话，就因为她没有妈妈，爸爸又是个赌鬼，所以没有人和她交朋友，管她叫……&rdo;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但林侑笙不难猜到那些内容，因为这些，当年的她也一样经历过，她太明白家庭成员能给一个孩子带来怎样阴暗的童年。总有人说孩子是这世界上最单纯的存在，但其实，他们的恶，也那么直接、尖锐。

&ldo;后来，有一年，大概是我六岁那年吧，她爸爸和人在麻将馆里打架，死了一个人。&rdo;

林侑笙觉得脑子嗡地一声响。

&ldo;那天在场的人一个也没逃掉，她爸被判了二十年。我现在都记得，警车来的那天，宋莳被她奶奶拉着，看着宋成东被带走，嚎啕大哭。那个时候我不懂，所有的人都在骂的一个男人，一个懦弱、没有担当的窝囊废，为什么要为了他哭，但后来我知道了，因为那是她爸爸，不管他干了什么，那都是他的亲人。我不怕告诉你，我追着她跑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那张脸，主要是就是……愧疚。我那个时候太小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别人灌输给我的，他们说宋成东是个废物，说宋莳是个灾星，我听了，就和他们一起孤立她、欺负她，什么过分的事儿都干过，她现在这个样子，至少有一半，是因为我们那群人。&rdo;

林侑笙没有说话。

&ldo;为了给宋成东还债，老爷子把能卖的都卖了。你现在住的那间房子，以前是宋莳爸妈的房间，也早被宋成东输出去了，就给宋莳留了那么一间。那一年我搬走了，和爸妈一起去了江南，再见宋莳，是在她奶奶的葬礼上。&rdo;

&ldo;……什么？&rdo;

&ldo;小学毕业那年，她奶奶过世了，没过多久，她爷爷也跟着走了，老人家本来就身体不好，没能坚持到儿子回家。她那年才多大，十一岁吧好像，就成了个孤儿。&rdo;

林侑笙觉得有些脱力。

宋莳本来拥有美好的亲情，哪怕童年不快乐，也被人捧在手上过，被人爱过，却在生活还不能完全自理的时候就经历几番生离死别。她自己亲眼目睹过林月夏的离开，她尚且没有那么爱这个母亲，都切实感到了恐惧，可想而知宋莳经历那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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