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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血巾断指案，会继续进行下去。

那兰在食堂打烊前的最后一刻买了饭，落座独享，脑子里满满的仍是米治文创造的那个古怪的字。间或，那个同样古怪的小楼和小楼的主人们也会冒出来。半天之内，就有太多的古怪。

楚怀山比想象中年轻了许多，和蔼，谦逊。他的奇特处在于万事的细致入微，一双拖鞋，也会生出许多讲究。更令人捉摸不透的是那位四姨。那兰不用和她更多交流，也能感觉出那份遮掩不住的敌意。为什么？母性的保护和妒意？好像我还没有流露出一丝意向，要和她的奇才外甥高山流水共知音吧？

她瞥一眼桌上安静的手机，昨晚后，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再没有闪起过。秦淮又在开什么拙劣的玩笑？

&ldo;兰妹妹，发什么呆呢？&rdo;一个女孩在那兰身边不邀而坐。这是个爱笑的女生，也许五官并非那么精致无瑕，但那永远浮在嘴角的笑意，为她增色无限。

陶子！

虽然只有几个小时没见面，那兰看见陶子的感觉，已是如隔三秋。和音乐学院小别墅楼里那两位古怪人物见过面后，陶子的到来是一种欣慰。

陶子是那兰的大学同窗，也是研究生的同窗。不学习的时候，两人仍是同窗‐‐住在同一间宿舍里。两个人知心，已经到了你说出上句、我能接出下句的地步。这两年来，有些爱捉弄人的男生会往她们的邮箱里转发耽美小说，最初两人大怒，稍久，自诩脸皮已成百炼精钢，不再计较。

那兰说：&ldo;还能有什么，当然是在想念某人。&rdo;其实她主要在想某个字，但知道自己不这么说，陶子也会来刺激她。陶子不知多少次劝她，将秦淮从她生命里踢出去。但她做不到。和谷伊扬短暂重逢、那段旧情得而复失后，那兰自己也不知道，呆呆思念的时候，想的是谁。

陶子冷笑说：&ldo;你骗谁呀，如果真在想秦某人，你才不会说呢。&rdo;

知我者小陶子也。

&ldo;那我说实话吧，今天又见帅哥了。&rdo;那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将对米治文的恐惧一并说出来。陶子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希望最好的朋友卷入她生活中最危险的一面。但又觉得这个想法可笑：米治文是一截缚在病床上的朽木，究竟能有多危险呢？

血巾断指案，会继续下去！是毫无根据的恐吓，还是毫不婉转的预告？

陶子听那兰说完楚家小楼的见闻，吃饭的动作慢下来：&ldo;这个人还真有点意思。&lso;广场恐惧症&rso;都是后天的，不知道楚老先生有过什么样的遭遇。&rdo;

&ldo;第一条，父母双亡，这样的孩子从小就会缺少安全感。&rdo;那兰想，自己的这份不安全感，是不是也源于父亲离奇被害呢？

陶子说：&ldo;至少有个宠爱他的四姨。&rdo;

&ldo;我想，谁也代替不了父母吧。&rdo;那兰更想说的是，小楼里最有趣的其实是那位四姨。

&ldo;第二条呢？&rdo;陶子问。

&ldo;这位高人童年时可能有过口吃。&rdo;那兰说，&ldo;没有太多根据，只是听他说话，用的都是短句，断句似乎也有些奇怪，有时候会断在不该断的地方。有口吃的孩子在学校里会被取笑，因而产生对外界社交场所的恐惧。&rdo;

陶子说：&ldo;你一下子讲到我的痛处了。今天去江医给那些孩子们上《心理学导论》，现在的同学们呀，态度恶劣得无以复加。&rdo;

那兰吃吃笑：&ldo;尤其看到你这个心理学美女教师，男同学看到了花瓶，女同学羡慕嫉妒恨，态度如何好法？&rdo;

下午轮到那兰在本系做助教，忙到五点半，正准备收拾离开办公室，手机响起来。

微微出乎那兰意料，是楚怀山。

&ldo;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想你……&rdo;

那兰脸一热，他怎么可以这样？！难道这奇才还是个多情奇才？

她随后才听懂，楚怀山其实说的是：&ldo;整整一下午，我都在想你，提到的那句话，米治文的话：只有你，可以解开，这个谜。&rdo;那兰苦笑，想起刚和陶子聊过，楚怀山说话短句多，有时候停顿断句不明之处，会让人误解。

&ldo;请接着说。&rdo;那兰知道，楚怀山一定有了思路，才会打电话来。

&ldo;既然只有，你能解的谜，那么这个字，特别之处，也一定，和你有关。这个字，上面是&lso;人&rso;，或者&lso;入&rso;，最底下是个十字，都很常见。唯一独特的，是中间部分。&rdo;

&ldo;有点像&lso;田&rso;的那个字吗？&rdo;

&ldo;但肯定，不是&lso;田&rso;字。&rdo;楚怀山听上去很自信，&ldo;古往今来，所有田字，写法都是，包口的。而这个，下面是，开放的，而且中间，有两根竖，更像&lso;册&rso;的写法。&rdo;

&ldo;那又会是什么字？或者，根本就不是个字。&rdo;

&ldo;你有没有，种过庄稼？&rdo;

那兰觉得荒诞：&ldo;我是小镇姑娘，没有种过田。&rdo;

&ldo;但你一定，见过田地，对不对？&rdo;

&ldo;当然……但我听你刚才的意思，中间那部分肯定不是&lso;田&rso;字。&rdo;

&ldo;听好了，&rdo;楚怀山此刻听上去像是位大叔，&ldo;现在，是&lso;只有你&rso;的部分了。你认真回忆，有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标志？可以是幅画，是座建筑，是个雕塑，总之，和中间部分，很相像的，很可能，在田里。&rdo;

&ldo;标志？在田里？&rdo;那兰自语，努力回忆着。隐隐约约，有些影像在她面前晃动，有些旧事浮上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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