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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离开?&rdo;‐&rdo;去哪里?&rdo;
&ldo;没目标。去陌生的城市,不太大的为好。&rdo;
杰用漏斗把调味汁注入一个个大长颈瓶里,注罢放进电冰箱,拿毛巾摇手。
&ldo;去那里于什么?&rdo;
&ldo;干活。&rdo;鼠剪完左手的指甲,一再看那手指。
&ldo;这里就不成?&rdo;
&ldo;不成。&rdo;鼠说,&ldo;想喝啤酒。&rdo;
&ldo;我请客。&rdo; &ldo;领情。&rdo;
鼠把啤酒慢慢倒进冰镇过的玻璃杯里,一口喝去一半:&ldo;怎么不问为什么这里不成呢?&rdo;
&ldo;因为好像可以理解。&rdo;
鼠笑了,笑罢哑了下舌:&ldo;跟你说,杰,不成的。即使大家都那样不问不说地相互理解,也哪里都到达不了。这种话我本不愿意说的……我觉得自己好像在那样的世界里逗留得太久了。&rdo;
&ldo;可能。&rdo;杰沉思片刻说道。
鼠又喝了口啤酒,开始剪右手指甲:&ldo;想了很多,也想过去哪里到头来还不一样。但我还是要去,一样也好不一样也好。&rdo;
&ldo;再不回来了?&rdo;
&ldo;当然迟早总要回来,迟早!又不是出逃。&rdo;
鼠出声地剥开小碟里的花生,把满身皱纹的壳扔在姻灰缸里。打过蜡的吧台护扳上积了几滴啤酒的冷水珠,他使用纸巾揩了。
&ldo;什么时候动身?&rdo;
&ldo;明天、后天,说不准,大致这三四天里吧。准备妥当了。&rdo;
&ldo;风风火火的。&rdo;
&ldo;恩……尽给你添麻烦了,这个那个的。&rdo;
&ldo;啊,事情是够多的了。&rdo;杰一边用抹布擦壁橱上排列的洒杯,一边频频点头,&ldo;一旦过去,都像做梦。&rdo;
&ldo;也许是的。可我好像花了好长时间才真正这么认识到。&rdo;
杰停了一会,笑道:&ldo;是啊,我时常忘记和你相差20岁。&rdo;
鼠把瓶里剩的啤酒往杯里倒空,慢慢喝着。啤酒喝这么慢还是头一遭。
&ldo;再来一瓶?&rdo;
鼠摇一下头:&ldo;不,可以了。我是作为最后一瓶喝的,在这里喝的最后一瓶。&rdo;
&ldo;再不来了?&rdo;
&ldo;打算是的。怕不好受。&rdo;
杰笑了:&ldo;迟早要相见的。&rdo;
&ldo;下次见时说不定认不出来了。&rdo;
&ldo;闻味儿知道。&rdo;
鼠又慢慢看了一遍剪干净的手指,把剩的花生揣进衣袋,拿纸巾擦擦嘴,然后欠身立起。
风如在黑暗中的透明断层滑行一般悄无声息地流过。风微微摇颤头上的树枝,有规则地将叶片抖落在地面。落在车顶的叶子发出干巴巴的声响彷徨一会,之后顺着前车窗玻璃,积在挡泥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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