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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2页）

吴灏澜蹙眉不语，另一学生答道：&ldo;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rdo;

&ldo;很好。&rdo;刘拂失笑。

在对方拱手称&ldo;多谢先生夸奖&rdo;时，她却收敛了笑容，正色道：&ldo;圣人之言自有其道理，但各位难道真觉得，仅是不带小厮自己操持琐事，便已是&lso;苦其心志，劳其筋骨&rso;了么?&rdo;

晋江书院的学生若连这点觉悟都没，那就真是枉费了薛老先生的一番苦心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众人便一同俯首行礼道：&ldo;学生惭愧。&rdo;

&ldo;无妨。&rdo;看他们面露沉思，刘拂也不再逼问，反转向吴灏澜道，&ldo;吴同学，你将六艺为何讲与我听。&rdo;

第一百一十八章&iddot;读书

六艺者，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月六书，六曰九数。此六艺详实的内容，各儒家经典中多有述录。

这样简单的问题，自然难不倒吴灏澜。

在他一一答出后，刘拂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ldo;很好。&rdo;

吴灏澜：……

其余学子：……

便是给三岁幼儿启蒙的先生，都不会摆出这幅和蔼又慈祥的面容。而之前反复听了多次刘拂于功课上如何强硬的秦恒，则将目光移向了周行。

察觉到他意思的周行轻咳一声，暗暗指了指最前方的那个小个子。

皇太孙听不出阿拂话中嘲讽，是因在他眼中她样样都好，既如此，这么个好印象还是不要打破了。

将他们小动作尽收眼底的刘拂眼中滑过一丝笑意，随即板正了脸色：&ldo;礼乐射御书数，儒家以此六艺为法传以千万。但六艺渐渐没落下去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其中的知识太过浩瀚驳杂。&rdo;

她能清楚的看到，底下端正站着的学子们，在极力忍耐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冲动。

居高临下的好处，就是能将台下的一切尽览无余。在刘拂成为太子少师，登上三尺讲台之后才发现，当年她与圣上许多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似乎都被某人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了。

刘拂抛出个话头，却未深入解答。

说一半留一半，才能使这班本就心有不服、志高心傲的学子们的情绪愈发高昂。抬得高，才能压得狠，她这个做先生的，才能将因年岁不如人而缺失的威信立起来。

如她所料，在短暂的静默后，就有学子忍不住开口道：&ldo;先生所言极是，但学海本就无涯，圣人智慧本就是时时悟时时新，六艺之所以凋零如今……是否还有旁的原因?&rdo;

这话看似温和，实际上却是直指刘拂所授内容无用了。

刘拂面无殊色：&ldo;这位同学，你话中所谓六艺凋零，从何而来?&rdo;她话音微顿，轻声道，&ldo;莫不是指如今礼崩乐坏，失序丧德?&rdo;

见那开口的学子声容滞涩，其余学子中有慌张的，亦有面露不忿的，刘拂安抚一笑：&ldo;不必慌张，课堂之上当可畅所欲言，自有做先生的引导矫正。&rdo;转而面向众人，向东方拱手道，&ldo;如今圣心开明，允百姓谈论政事民生，可各抒己见。不过议论与妄论不止一字之差，谨言慎行，亦是礼。&rdo;

刘拂的目光在几个特别不服气的人脸上梭巡而过：&ldo;五礼虽有变化，但礼节绝不可丧;六乐虽已遗落，但诗乐未曾断绝;射可观德、御可增智、书可养性、数可明事，即便时移势迁，六艺亦不会过时。&rdo;

有垂眸回避她视线的，自然也有抬眼直接对视的：&ldo;先生如此说，我等便明白为何之前六艺一科，一直空缺了。既如此……&rdo;

那生与午班年岁最长、学问最高的张轩对望一眼，清了清嗓子直言道：&ldo;想来先生您对六艺一道，定是行家里手，能曲尽其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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