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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别众人孤身上路（第1页）

“小师父——”看到屋内来人，我也从床上坐起来，“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救无伤性命了！”离那天的生死大战已经半个月了，我却依然在卧床修养。那天被小和尚救回去后我整整睡了三天才醒过来。据说若不是有九阳神功护住心脉，我估计早就该去见阎王了。

想是那天金轮法王觉察到觉慧深厚的内功，就想在他到达之前先解决了我们几人，因而才突然向我出招，就连虎儿他也没放过，在攻向我的同时一只铁轮也向虎儿飞去，好在虎儿这两年随我也学了些拳脚，灵活的身形最终使它得以死里逃生。这也多亏了金轮法王的狠毒，若不是同时向我们两个出招，我们任何一个都不可能躲过他拼尽全力的一击。

在我中招之后觉慧因听到之前的虎啸终于及时赶来，听说两人只对了一掌，金轮法王在说了一句“少林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就离开了，我开始以为是觉慧九阳神功的强大内力让他不得不离开，觉慧却说两人内力各有千秋，若交手自己不一定能胜，应该是畏惧随后赶来的罗汉堂弟子才迅速下山的，想了想，就知他所言不差，心下又不禁为金轮法王强大的内功修为惊叹，也实在可惜这样的武林高手竟是大宋的敌人，早知如此当时我就该让少林众弟子协手将其除掉，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到最后我也只能在心里暗自遗憾，以后再见面只怕更不好对付，再加上对方蒙古国师的身份，要除掉他真的要难如登天了！

“无伤，江湖真的有那么好？”

“那当然了，你想一想，俊男，鲜衣怒马，绝技傍身，仗剑江湖，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世人尊敬，一呼百应，白道人人欲结交，黑道个个给面子，要多风光有多风光，你说好不好？”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想也不想如实描绘出自己梦想中的笑傲江湖之路。不要笑我幼稚，我也是受和影视剧荼毒的受害者哦！

“原来这就是无伤的江湖梦！”盯着我半响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我记得你之前也说过江湖多杀戮，而且很多都是至死方休，这也是你向往的江湖？”

“所以在闯荡江湖之前先要学好绝世武功，这样才是你杀别人而不是别人杀你——”蓦然想到眼前听众的身份，我连忙住了口，偷偷向他脸上看去却没发现有什么异色，反而使我满脑子问号，莫非小和尚转性了？不过饶是如此我还是有些紧张地再次开口：“当然，我们学武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外加保护自己不受伤害，除了武功，智慧也非常重要，而且很多时候，智谋比力量更有用，不过鉴于天才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属于普通人群，这一点咱们可以忽略不计，所以说要想闯荡江湖，武功是第一重要，是最最重要的。现在我们有了九阳神功，虽说不一定就是天下武功第一，但有神功护体，至少咱们不怕小命被别人算计了！”

“阿弥陀佛——”正说到兴奋处，门口突然出现另一个灰色身影，双手合一施了一礼，他望着我们的黑眸中有些许疑惑，“师弟，你和无伤小施主学了什么高超的功夫么？既能保命学了也无妨，但切记不可与人争斗。”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是，师兄！”静静看了我一眼，小和尚沉着道。

“无伤施主的伤可有好些？”叮嘱完觉慧小和尚，觉远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三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在他的目光中发现探索与深思。

“多谢觉远师父关心，已经好多了！”略一思索我也沉着开口，“师父有话也请直说！”

“小施主来寺快四年，总算与我佛有缘，不过施主毕竟不是我佛门子弟，再长居于此，于施主名声也不大好，这三个月都有本寺俗家弟子回乡团圆，之前听闻施主家在江南，本寺正好也有不少江南俗家弟子，不知施主可愿随他们一道下山？”有些伤人的话在一向平和的觉远说来似乎更刺人耳目，不过看到他脸上谦和的神情我满腹不满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

“觉远师父请放心，待这一次伤好了我一定马上下山，至于江南，多谢师父的好意，只是无伤家中已无亲人，唯一的哥哥又出门在外学艺，最近已有了些消息，下了山无伤自会去寻他，师父就不用担心了！”看了一眼旁边似有些发呆的觉慧，我也低声道。“也请众位师父放心，无伤只是为亡母来贵寺抄经诵佛，并在后山潜心研读三年，期间与贵寺并无多少往来。”身份被拆穿是迟早的事，我也从没想过他们能拖四年才真正赶人，况且得了九阳真经，虽说是无心插柳，但能有如此大的意外收获，总算是不枉此行，既可学成神功，心满意足的我自是不会在意下山这些小事。

“施主果然慧质兰心，阿弥陀佛，施主先好生养伤，贫僧就先告辞了！”温和地看了我一眼，觉远和尚又看了一眼旁边不知在想什么的觉慧这才转身离去，知道自己猜对了，我对他之前所言更是没有一点芥蒂，看来也是因为我女子的身份他们才让我下山，罢了，自己的无赖既已让他们破了那延袭了几百年的规矩，这次就不为难他们了，只是这下山之后要去哪里倒要好好琢磨一翻了。

“三位师父，我走了，你们自己保重！”三个月后，内伤痊愈的我终于拜别觉远等人带着虎儿和小狼下山，眼光从默然颔首的觉远滑到一脸不舍的觉明身上，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清俊的灰色身影上，眨去眼中的酸涩，我摸了摸旁边虎儿的头，“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望各位师父的，再见！”

转身的刹那，四年来的点点滴滴也从我眼前闪过：

醒来初见他时，那汪如清泉黑眸中的关切便让我感到安心；

与他讲起小刘庄的生活时，他眼中温和的笑和偶尔的怜惜便让我感到温暖愉悦；

听到我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他的讶异和疑惑亦让我亲切，这也是我与他在一起时便成为唐僧的原因，因为比起含笑静默时那种佛陀悲悯众生的慈祥，这样的他才不会让我觉得触不可及——

还有，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他还是不动声色收留我在寺中。

受伤时，他眼中的忧虑，细心的照看——小师父，以后你再救了别人，你也会如此待她么？

……

极其失落地顺着唯一的小路下了山，直到身边的一虎一狼早已引起别人的瞩目，连带着我也被众人不停地打量，我毫无所觉，倒是虎儿警戒性非常高地似乎在观察众人，自从在金轮法王手上吃过一次亏后，它就对人类有了极强的防备，特别是武功高强之人。至于它旁边才一岁多的小狼，骄傲的神情却比虎儿更像王者，现实版的狼假虎威！

“咦，无伤，是你啊——怎么没见到觉慧师父？”刚下山没多久，竟遇上熟人，原来是住在山下的一个猎户，因之前跌伤腿被我们救过一次，之后每次下山我几乎都会偷偷到他家里换换口味。

“哦，徐伯伯呀，我要去找我哥哥，小师父自是留在寺中！”有些懒洋洋地答毕我也继续赶路，“徐伯伯再见！”

“路上小心！若是再来这里可别忘了来徐伯伯家里尝尝野味！这觉慧师父怎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离开？”见我已经走远，他最后一句话有些自言自语，我几乎都能想象出他脸上此刻的表情。

心里一酸我更是加快了脚步，待出了村子，周围再无人烟，我这才猛然收住脚步，想到莫名其妙来这个世界九年了，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要四处游荡，眼泪就流得更汹，感觉到身边虎儿低声的安慰我干脆抱住它的脖子嚎啕大哭，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发泄完了，也许是体内的眼泪哭干净了，我终于抹了一把有些粘呼的脸静下心来开始思索下一步去路。

“小娃娃总算哭完了？吵得老叫花子耳朵都快痒死了！再不停下来老叫花子可就要换地方睡觉了！”一阵中气十足的报怨声让我马上全身戒备起来，修习九阳神功这么久，我自是可从对方语气中听出他深厚的内功根底。

“你以为谁没事就喜欢哭啊？还不是心里难过！枉你年纪一大把还这么嘲笑我一个小娃娃！”回头一见对方清澈睿智的目光我就放下心里的警惕，任性的话也脱口而出。这时再细看眼前的人，虽然一身破烂的乞丐装，且发须杂乱脏污，但脸上气色却是极好，且在这种寒冬腊月只着一件单衣就敢夜宿郊外，不用说自是有极强的内功修为。小和尚觉慧还不是一年四季都只穿一件衣服。唉，怎么又想到他了？

“好了好了，你哭没有错，是老叫花子不该挑在这儿睡觉，早知道睡到一半会有个小娃娃突然跑来哭灵，老叫花子就该提前闪远点！唉——只可惜老叫花子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老爷爷——是无伤的错，你就不要和我这个小娃娃计较了嘛！”他那样一说反而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连忙开口道歉，“不过老爷爷也说错话了，我就是哭灵也不该对着您啊，就算您是长辈我尽点孝心是应该的，现在您可还活得好好的嘛！”

“哈哈——倒真是老叫花子说错话了！”大笑一声他突然懒洋洋地再次开口：“哭灵是不必了，不过你的孝心还可以用其他方式表达啊！”

“喂，老叫花子，你不会是想讹我钱吧？我已经够伤心够可怜的了，你怎么还想要宰我啊？”紧紧抓住背上的包袱系带，我一脸戒备地盯着眼前的人。

“庸俗！老叫花子要银子有何用？”眼睛抬也不抬，他脸上似有无奈一闪而过。“罢了，你要不嫌老叫花子多事就来说说之前是怎么了吧。”

“呃——”有点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我有片刻的呆愣，继尔才知他是想帮我，盯着他和蔼可亲的脸，我也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突然想起自己以后就是一个人孤苦伶仃，这才忍不住伤心哭了出来，没想到会惊扰到老爷爷，无伤实在惭愧！”

“孤苦伶仃？难道你就没有一个亲人？就算真没有它们难道就不是你的朋友？”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睿智的目光中满是温暖。

“是啊，说到做朋友，动物有时候比很多人都忠心可靠！”拍了拍虎儿光滑的皮毛我望着它的眼睛低喃道，见对面的人似乎一脸深思，我再次接着开口：“不过除了虎儿和小狼，我还有哥哥，可是他将来要做大侠的，所以现在一定要专心习武，后来我又遇到了小师父，他救我命，教我习武，为我治伤——可是他们那里却无无伤容身之处，如今天下之大，我竟不知该去何处！”

“既是为此老叫花子只怕帮不了你，老叫花子也是四海为家！”

“之前是无伤犯傻了，四海为家处处家，世界这么大，有这么多地方可去，我怎么还会因此而难过？真的是杞人忧天了！”不知是不是眼前的老乞丐劝解的缘故，我的心情真的不再像之前那样低落，认真看着眼前的老乞丐，我心里充满感激，“多谢老爷爷了。其实说起来，无伤和爷爷也算得上一家人了！”见他眼中似有疑惑我也继续开口：“在被母亲和哥哥捡回家之前无伤也是个小乞丐呢，虽然那时的生活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想来也不会太愉快，也许正是因此我一直才想有个家，有个亲人陪伴。不过现在有了爷爷的开导，我也想开了，四海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再说了，我还有虎儿和小狼两大保镖随身保护，虽然它们不会说话，可是都可聪明了，长得又漂亮讨喜——”似乎听懂了我的赞美，虎儿精神抖擞地摇了摇头，小狼高傲的头也扬得更高，我终究忍不住放声大笑，自下山以来心里的郁闷也终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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