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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经十一月了,对于表演的日子渐渐靠近,我手中握着七星的烟炳,静静抽着自己的寂寞以及感伤。
湛末离开我一个月了,在我们那次分离之后他便坐往晚间六点的火车南下去了,而那时的我则在四点三十分的时候将身上浅绿色的被子紧紧推开,看着他已经消失在我的面前,简单来说在那一个半小时如果我出现在他面前,或许我跟他之间还有转圜的馀地,至少不是连朋友都做不下去。
看着手中的湛蓝色的菸盒,虽然他临走前还嘱咐我不要抽菸,可是我真的戒不掉,但我至少可以把伤害身体的七星浓菸换成比较低毫克的七星中淡,虽然相差没有多少,但至少我有慢慢跨出那一步在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倚靠在店外用红色油漆漆成的水泥墙上,我看向天空已经变成橙橘色的光景,亮黄黄的夕阳染上了桔色,白色带些渐层灰的云朵轻拢在夕阳旁,而我脚下的身影被拉的细长。
小凡手上拿着两箱相叠的木箱缓缓踱步至我的旁边,轻轻用黑色奇异笔在上面写些字,便放置在店前的长椅上,「怎么没有拿吉他出来?表演不是只剩下几个礼拜时间吗?」小凡将我拉到椅子上坐下,我身子微微晃晃好不容易找到支撑点才勉强与她静坐在上头,她将袖子微微挽起,便开始清点里头的器具。
「我不知道要唱什么歌。」将菸蒂随意丢到附近的地上,我看向她身子稍微一征,随即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喜欢詹漠哥吗?」
「嗯。」
小凡伸出手将箱子的咖啡杯一一拿起来,检查上面有没有破损,柔黄的灯光让她看起来多了分成熟,她纤细的手指俐落的转着杯身,「当初会喜欢他,是因为他常常跟你一样,拿着吉他靠在这个长椅上弹奏着很多歌曲,他俊俏的却又真挚的侧脸是吸引我的最大原因。」检视好杯子之后她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地,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
我伸手搔了搔自己的颈肩,将身上的皮外套拉的很紧。
「但自从你出现后,我就没有那么喜欢詹漠哥了。」她的眼角积蓄了些微的透明泪水,手指僵硬在原地,「我很清楚,他的目光从来都停留在你身上,我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个同事、妹妹,这也是林怡敏这么讨厌你的原因,不过现在这些都过了。」缓缓流下泪水,她的手掌轻轻抹着脸部,想将泪痕抹拭,虚弱的身子乘着风摇摆。
我从菸盒拿出一根菸,不想替它点燃,脑子浮现詹漠冷然却又紧张的笑脸,我颤抖的失去了力气,手上的菸也随之坠落到地面。
将手掌互相靠在一起,我将脸埋入,静静思考着过去、现在,似乎有些东西从我的手上流失我却还茫然不觉,一颗徬徨的心左右摇摆不动。
「筱琦姐,我很肯定你还爱詹漠哥,可是詹漠哥一直存在于我们心中永远不会离开。」她伸出手将我的手拉离,坚定的眼神显示出她的决心,扭过头,她嘴角闔着又开啟,「自从湛末离开之后,你就变得魂不守舍了。而你当初想要挽留的想法……也证明着你对他有动情。」她的大拇指稍微施点力道在我手心揉着,一滴滴带着温暖的泪水降在我的手腕上。
将另外一隻手覆盖在她的手背,我的眼底浮上一层灰,恍惚的让我感觉昏沉沉,「我不过是把他当替代品,所以他离开或许对他比较好。」微微的将发丝塞至耳后,冷意直逼我的身躯,将自己蜷缩在一块,我将头底盖膝盖上,看着底下那跟白色未被点燃的菸,有种空虚。
一直以来我总是抱持着他是湛末不是詹漠来跟他当朋友,但或许有时候他们太相像了,我的脑子中不知不觉将他给当成了詹漠……
可是这最自私的盼望最后会变成一把利刃,残忍的、冰冷的贯穿着我们两个莫须有的友情,渐渐的在无意间割向湛末一直以来对我所抱持的希望。
替代品,这不过是我自私的一场游戏,由詹漠作为终点,而湛末只是牺牲品。
「是不是替代品,你自己最清楚。」韩宇杰手上抱着美术用具,脚步磨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的头发修了一些变的俐落,黝黑的肌肤似乎因为很久没有照射到太阳开始透出白,他走到我的面前,从自己的手中递出一把银色的钥匙,「这是我哥房间的钥匙,想了很久才决定把它给你。」下巴微微扬起,它的稜角透着夕阳散透出来的光。
我细瞇着双眼,盯着那把钥匙迟迟没有说话。
「唉唷你很烦欸!我是偷偷背着我哥要给你的。」语毕,他慌乱的将我的手给拉过来,将钥匙塞到我的手掌中,黑色的发丝随风扬起拍打在他的脸上。
「我不懂,你给我这把钥匙的意义为何。」冰冷的钥匙让我的手显得更加寒冷,我稍微握紧,一闪一闪的银色光芒便耀眼的让人忍不住继续盯着他。
他在此刻沉默起来,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儿放在我旁边狭小的空间中,用手指不断的点着,「很多尺寸的水彩笔、广告顏料、海报纸、蜡笔、素描笔、炭笔、彩虹笔。」
我不悦的用掌心推了推他的身体,他稍微移动些便从里头的东西中抽出炭笔。
「筱琦姐你或许不懂吧。」他的手因为拿起那个炭笔而沾染了黑色的笔炭,微微的皱起眉,他将炭笔对在海报纸上画出一个爱心,「哥哥的梦想是要当世界第一画家,想让死去的叔叔、阿姨看见他成功的荣誉,但现在他更想让一个人看见……那就是你,江筱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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