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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2页）

&ldo;大人说得是。&rdo;孙鸿书加重了语气说：&ldo;实在是这口气咽不下。&rdo;

&ldo;你如肯听我的劝，我自然有教你消气的办法。&rdo;

孙鸿书犹在迟疑，他儿子悄悄拉了拉他的衣服；孙鸿书心想，儿子不愿意打官司，是无可奈何之事，于是这样答道：&ldo;那就请大人替我们父子作主。&rdo;

&ldo;好，我一定不教你吃亏。&rdo;汤斌提高了声音吩咐：&ldo;带被告！&rdo;

被告早在廊下待命，遥遥望到堂上，只见汤斌对原告父子和颜悦色，笑着问话，心里大为嘀咕，所以上堂去时，身上有些发抖。到了公案面前，双膝往下一跪，磕了个响头自己报名：&ldo;小人郝成，叩见青天大人。&rdo;

&ldo;郝成！&rdo;汤斌问道：&ldo;你半夜里醒来，想到这场官司，还能睡得着觉不能？&rdo;

如何问出这么一句话来？郝成愕了一下，辨清了话中的味道，想昧着良心说一句&ldo;睡得着&rdo;，又怕惹得堂上生气；要照实答说&ldo;睡不着&rdo;，那就明明是问心有愧。左右为难之下，只好不答，连连磕头。

&ldo;不用如此！你抬起头来；我问你话，你好好回答。&rdo;

&ldo;是！&rdo;郝成把头抬了起来，这时才发觉汤斌的脸色，不如想象中那样严厉，心便定了下来。

&ldo;你的女儿多大年纪？&rdo;

&ldo;今年十六，比孙少鸿小一岁。&rdo;

这句话便露了马脚，汤斌笑道：&ldo;照此说来，虽无庚帖，彼此的生辰八字是知道的！这先不去提它；我且问你，你可是很宠你那女儿？&rdo;

&ldo;大人明镜高悬，不敢瞒大人，都是小的女人溺爱之故。&rdo;

&ldo;这就是了！&rdo;汤斌说道：&ldo;从来这种案子，断合不断分，以致亲家反成冤家。夫妇为人伦之始，须得慎重，你家既不愿，男家也不爱，所以我断分不断合。不过在道理上你是欠缺的。&rdo;

&ldo;是，是！&rdo;那郝成怕老婆，官司能打到这个结果，回去足可交代，便满口认错，&ldo;原是小人夫妇的不是！&rdo;

&ldo;你知道不是，是愿从打还是认罚？&rdo;

&ldo;小人认罚，但凭大人吩咐。&rdo;

&ldo;罚你捐五百两银子助潼川书院的膏火。这虽是认罚，其实也是为你自己造福。&rdo;汤斌又说，&ldo;其次你要给孙鸿书陪不是。这两项，你服不服？&rdo;

&ldo;服，服！小人甘服。&rdo;

于是郝成当堂替孙鸿书赔了礼。汤斌又忠告了他一番，劝他不可溺爱子女，否则将来自讨苦吃。然后派礼房书办，领他去办捐款书院的手续。

&ldo;孙鸿书，&rdo;汤斌发落原告：&ldo;你的儿子资质过人，大堪造就。不妨到潼川书院去读书，本道备文请潼川书院山长照料。你看如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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