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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第1页）

韩谋沉吟道，&ldo;奉国公府杜仲，连杀五人，手段残忍，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他自己也已经认罪画押，定秋后问斩。&rdo;大唐没有凌迟、车裂等酷刑，最高的刑罚就是斩首。

&ldo;罪民毛屠户虽然罔顾律法，为钱财利益为人顶罪。欺骗官府与世人，但念其一片纯心至孝，免除刑罚，着即日带其亲生母亲离开长安，永世不得返回。&rdo;

毛屠户一听自己没事，乐得叩头如蒜，一个劲儿的谢恩。

判到这儿。韩谋顿了顿，目光转到杜东辰身上，&ldo;杜世子。&rdo;

&ldo;臣在。&rdo;杜东辰心擂如鼓，瞬间额头就见汗。

哪想到皇上却说。&ldo;你们家的部曲杜仲，找人顶罪，许以人重利，仗的是国公府的势。而那毛屠户既然上了公堂。就算种种伎俩被白相的孙女都揭穿了，也算未有食言。既如此。你就替杜杜仲实现承诺吧。&rdo;

&ldo;微臣领旨。&rdo;这是要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事情砸了，银子照付。

这就是古代，特别重孝义，可以说是&ldo;孝&rdo;字大如天。所以，毛屠户算犯了重罪，却因为没有命案在身，最后得以无罪释放，还能从杜东辰手里拿到大把银子，带着他娘到相对温暖的洛阳去生活。

随后，韩谋又着补了一句道，&ldo;毛屠户，望此案过后，你能有个新生，以后多行善事，别再违法乱纪。你妻张氏，无辜横死，张家痛失爱女，你理应在钱财上多多照顾，别太财迷了！&rdo;

&ldo;是是，皇上最最慈悲。糙民的卖命银子，必拿出一半供养岳父岳母大人，不敢贪心。以后糙民就算再娶，张氏永为糙民的正妻之位，受我毛氏子孙香火供奉。&rdo;毛屠户自从上了公堂就一直犯糊涂，这时候却聪明伶俐起来。

韩谋甚为满意，点了点头，就转向杜衡，叹息道，&ldo;国丈，你太让朕失望了。&rdo;

&ldo;老臣罪该万死。&rdo;杜衡整个人都伏在地上，那么神气活现的老头子，此时就像一摊灰烬。

&ldo;违律纳妾、伪造证据、涉嫌指凶杀人……你好，好得很！&rdo;韩谋的声音平谈，但却令全公堂的人背后发凉，比刚才&ldo;闹鬼&rdo;还可怕。那是因为，谁惹他生气，他能令人家立即变鬼。

只是，他话中有话，&ldo;涉嫌&rdo;二字一出，杜衡最重的罪就打了折扣。可也没办法，因为杜仲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官司再打下去，就是罗圈官司，没完没了的绕吧。说到底，杜家丢卒保车的策略是成功了的。不过，他们丢的不上只是卒子罢了。

&ldo;你身为国丈，子为国公，女为皇后，沾着皇亲，依律减等三次，所余的罪行……朕罚你在家闭门思过，三年不得出。&rdo;这算是变相的圈禁，好比皇族中人犯了不能减免却又不致死的罪，就会被关在冷宫中囚禁是差不多的意思。仍然是失去自由，只是吃穿不会有大的改变，不会受太大的苦。

算是……一种特权优待吧？

&ldo;你可心服？&rdo;韩谋冷冷的目光扫向下面趴着的老家伙。

&ldo;老臣愧对皇上，实在罪该万死。如今皇上宽宥，老臣谢主隆恩。&rdo;杜衡重重叩头，咚咚作响，两三下额上就见青肿。

&ldo;另处罚银五千，一半赐给方宝儿及宋氏夫妇风光大葬，弥补你的罪孽。另一半算做捐给无名寺的香油钱，修缮佛舍、铺路造福，并超度望尘大师，封忠通和尚，享受民之香火，以奖励其见义勇为之举。&rdo;

&ldo;是。&rdo;杜衡敢不遵命。

可皇上还没说完，他略沉吟了下，似乎有些为难，但终究开口道，&ldo;到底奉国公府德行有失，不能为民之表率。所以你们杜家的爵位……容后朝中再议吧。&rdo;杜衡身子一僵，接着再度谢恩，可惜身子抖得不成样子，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结果，可终究是躲不掉的。

他不禁闭上眼睛，心中苦叹：长安，从此再无奉国公府了！

&ldo;春荼蘼。&rdo;判完本案的相关责任人，皇上又叫了春荼蘼的名字。

&ldo;民女在。&rdo;

&ldo;别以为你就没事了。&rdo;韩谋眉头微皱，似乎有些生气。&ldo;你以前跟朕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身为状师，却屡次违规，朕也不能轻饶了你。来人，给朕拖上来，重杖二十。&rdo;

嗡的一声，所有人都顾不得是在皇上面前，惊讶得不能自已。

春荼蘼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也是瞪大眼睛，听到身边的外祖父倒吸一口冷气。

她打官司这么多回了，胜率是百分之百，从来没有挨过打。就算身无功名而上堂，也次次以赎铜抵之。打出名气后。连这些小惩罚也没有了。

现在，什么状况？

她是耍了小花招没借，可哪个状师没有点无伤大雅的策略？若连这也要惩罚，以后谁还敢尽心尽力的为苦主打官司？她今天惟一倒霉在，有关方娘子的身份问题，把老奉国公拐带进去了，可自己也被扫了台风尾。

&ldo;你可心服？&rdo;韩谋问。

&ldo;不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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