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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小巴辣子唱大戏（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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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何十三。

这个何十三又为何要找刘陵的麻烦呢？很简单，前面说过，他是一家制衣铺子的伙计。而这铺子的老板，却是北门禁军左领军大将军葛福顺的心腹、前管家柳横。

说起这何十三，得先交代一下他的来历。

这柳横跟了葛福顺有十来年了。他从葛福顺的亲兵教头做起，一直到不久前还在大管家的任上。他跟东家说好，因为年岁上身，开年不再呆在葛府，回家娱养晚年。于是从去年下半年起，便把别人的一家制衣铺子接了过来。同时，也把北门禁军的军服生意揽了过来。

一时间，这柳家的生意火得同行眼热心跳。

早年，这老头先前身边常有俩徒弟跟在他身旁，很是得力，省了他不少心。近年陆续被老长官派了远差，平日就少了跟着他出入、随身好有个照应人儿。

因此，他一直有意带一个关门徒弟。

也是凑巧，这何十三三年前受一桩人命案的牵联，只身从老家河南逃到京城、投到柳横家对门一远房亲戚家学做生意。不料这人家做生意赔了。于是，主人把他托给柳横家一个伙计照应。有一回在柳横家的柴房帮着那人干活，被柳横瞧见了。这何十三单名一个同字，本也是大户人家子弟。因为个儿小小的，瞧去才十二三的模样。其实他今年已十四岁。此人生性顽劣，放着好好的书不去念，却喜欢跟人舞刀弄枪。尤其是学了一手不错的轻功，对翻墙上屋，颇有心得。老头瞧着这小鬼头还满机伶，而自个儿眼见一年年老去了，于是干脆收他做了关门徒弟。

几年下来，武功大长，南门一带娃子竟有人称他为大侠。

前几天，柳横就得了消息，说是估计刘陵一定会进城来，而且最可能走安化门。于是，这以后他一直把何十三等人派在安化门大街守候。今儿下午，何十三终于在南街把他给卯住了。刘陵在“好运来”住下后，他也跟着在刘陵的隔壁赁了一个单间。

后来，何十三还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原来丁三和小一了也盯着他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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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香饽饽，何十三想。

可他知道，刘陵这老侠客，首先是把快刀。弄不好被他发觉，自个倒先要丢了性命、成了他的盘中小鲜肉。而且更要命的是，无论能否最终搞定刘陵，总得先把他那俩盯了好久的尾巴给甩掉。

这可不易。他在这小哥俩不远处守了半天，就捉摸着怎么甩法。

这机会还真被他逮着了。不久，他瞧见丁三和小一了小哥俩在“小仙居”门前等得有点儿不耐烦，估计是累坏了也饿坏了。于是他灵机一动，从暗处走出，朝他俩迎面走来。等快到眼前时，故惊喜状地把他叫住。他与俩人聊开了，直到把他俩给哄走。接下来，他得尽快想法子，叫他俩回来后找不到刘陵。

这难度就更大，就差念叨一番、请老天帮忙了。

也真是天助何十三。没多大一会儿，何十三就瞧见那刘陵出得“小居仙”门来，还有些气鼓鼓的。只见他在街头徘徊了一阵，径自走进了“小仙居”斜对面的“安平”客栈。不久，那家客栈的伙计去“好运来”帮刘陵结了账、把行李取了来。何十三大喜。他留下一个小同伴监视刘陵，自个儿与另俩同伙赶回柳家大院，想跟老爷子讨个主意。没料到却被丁三给盯上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让他的一个小表弟童能回大院禀报此行的经过，自个儿回到“好运来”客栈，准备趁暇潜入“安平”客栈或盗或杀、见机行事。

眼见到了一更天。

此时端的是夜黑风高、人声杳然。他与同伴才溜了出房门来。到得“安平”客栈，那刘陵早已宽衣上床、进了梦乡。何十三尽管又累又饿，还是抖擞起精神。他招呼俩同伴给他一前一后把风，拿出当年偷儿的手段，拨开门闩、潜到刘陵身旁。他只学了几声猫叫，就硬是让沉在梦里的刘陵稀里糊涂地把藏了秘简的幞头抖露出来。

他暗自一声坏笑，一举揽入怀中。

接着，又顺带着把刘陵的内衣扯过来，将幞头、坎肩等物件一股脑儿揣了进去。

这才悄悄退出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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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这何十三便已回了家。

有读者或许要问，此时不正在宵禁么，他俩又怎地能顺顺当当地走街穿巷，从城南到的家？其实，所谓宵禁，也是禁君子而禁不住小人、尤其是何十三这样有点本事的小人。

按常理，当夜何十三非得跟他的搭子留在客栈、猫到坊门开禁后，才能走人。

可我前面交代过，如今这何十三在小朋友间有了大侠的名声，哪里还顾得宵禁不宵禁的，巴不得有机会犯次禁，好在人前炫耀一番呢。加之今儿略施小计，便一举将堂堂幽州大侠蒙了，好不得意。于是他退出客栈后，决定立即走人。所以等到刘陵一觉醒来，发现苗头不对，何十三早已与他的小表弟童能，早口哼小调、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到安乐坊坊北的柳家大院。

柳横派何十三办这事时交代过，别让家里的老母亲和他的婆娘俩女人知晓。

何十三丁三知道柳横的老母亲胆小怕事，而他又极孝顺，做事从不敢惹她生气。他的那个婆娘，却又是个爱惹事、逮着一个由头便会做出一大篇文章的主。眼下这活儿要是被她俩中的一个瞧见，不是被吓坏半死，就是惹出天大的一件祸事来。

柳家的院子好大，其中有十来间房是制衣工场，平日里人来人往相当嘈杂。

他俩一核计，索性翻进柳府院墙，钻入何十三自个儿的耳房，连个小油灯也没敢点。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整整衣裳，把从刘陵那儿偷来的包袱提在手里，悄悄地顺了墙根，来到柳横的书房，准备把今儿的事禀报于他。

没料到，屋子里黑灯瞎火的。

小院里也是空荡荡的一个人也见着。

倒是前院的客堂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象是到了甚贵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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