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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鬼差探案事件簿1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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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巨人伫立在二位鬼差面前，面孔焦黑，头戴乌纱帽，身着红色蟒袍，手中拿着一根棱角分明的钢鞭。

游震惊道：“搬出钟馗像来对付我们？认真的吗？”

钟馗巨像更不答话，而是以木偶一般的机械动作将钢鞭举过头顶，然后狠狠砸下。

游怪叫着屁滚尿流地滚开，净咬牙举枪射击，子弹在钟馗巨像身上绽开点点火星，却无法伤它分毫。

巨像转过头来双目圆睁，背后的旌旗鼓噪不绝，它木偶构造的下嘴唇缓缓下移，朝净喷出一股青紫烈焰。游心中大急，竟然扛起路边直立的交通指示牌，虎虎生威地手握钢管飞速旋转，随即冲向钟馗巨像，单手倒提指示牌凌空下劈。游仿佛一位弓马娴熟的古代名将，似乎这如开山斧一般的长兵器，才是他原本擅长的武器。

最终指示牌的水泥底座正中巨像面门，它张开的大嘴被砸得合拢，于是烈焰无处可去，巨像头部发生爆炸。石屑纷飞之中巨像陡然缩小成巴掌大的玩偶，游眼眶充血，再次拉着净的衣领冲出碎石和扬尘，瞅准机会将残破的指示牌挂在迎面驶来的货车货箱上，忍着剧痛和净一起悬在车厢边迅速撤离。

老韩握紧拳头冲出院外，准备追击二人。一枚呼啸的枪弹正中旁边停放的汽车，汽车于是爆炸，烈火把老韩掀在地上，并阻断了他通向大路的道路。

“该死……”老韩沉挚地摩挲着拳头，“我会继续追杀他们，直到亲自让他们魂飞魄散。卫禅，你能算出他们会逃向哪里吗？”

可是无人应答，老韩发现就在激战之中，卫禅不知何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老韩吐出一口唾沫，回到屋内背起一个背包，扣上牛仔帽，便摔上房门再次冲入烈火，踏上猎杀之途。

净和游逃回栖身的小旅店，与此同时，附近的花园之中，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分开白蔷薇盛开的花丛，慢慢走进夜雨之中。

轻雾在他身后缓缓凝聚，再次幻化成一个残破得不成形的缥缈面孔。

“怎么样，我的朋友，你给他带来报应了吗？那让我感到比杀死活人痛饮鲜血还要甜美的报应……来了吗？”

卫禅不快地瞪了缥缈面孔一眼：“你闭嘴。”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这是你和我说好了的！叽叽叽！”

卫禅眼睛微眯，脸色难看的回头冲缥缈面孔怒吼：“行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报应就会来了！”

“是那两个人带来报应吗？”

“没错。”卫禅愤愤地说，“那两个白痴一直莫名其妙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了。”

“真的吗？朋友！真的吗？朋友！”缥缈面孔如顽劣小孩一般烦躁而急切地扭动着说。

“是真的！”卫禅低吼，“而且你给我记着，一旦我替你办完这件事，你就给我滚得越远越好，不许再纠缠我！”

卫禅挥散雾中的幽灵，认真地偷听着净和游的对话。

“看，砂锅大的抢眼，你明白了吗？我当时说什么来着？直接让牛鬼处理老韩就完事了，你非说什么卫禅被胁迫，被抓了一魂关在屋里，迫不得已只能害我们。今天这事怎么说？指挥开枪的人就是你拼命想帮忙的卫禅混蛋！一直纵容你按你的风格办事，老子次次都要倒大霉。什么善良，什么恻隐之心，什么追求真相的勇气……这些东西存在于一个鬼差身上，比癌细胞还要可怕一万倍！”

游愤慨地抬起左手指着天空：“不好意思啊净，上面的人没让你去当一个闪闪发光挥动翅膀的小天使，你大佬也不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你特么只是个鬼差而已！你的任务不是心怀慈悲普度众生，而是看谁快死就帮他断气，扯出灵魂然后铐上带走，明白吗？”

净眼眶微红，却十分倔强地说：“就因为是鬼差，处理的每一件事都关乎生死，所以才必须慎重地对我们的目标人物负责到底！”

“我凭什么要对这些完全不认识，都已经死了的人负责到底？”

“凭你身上穿着这身黑色的西装！”

游咆哮着把黑西装用力扯下扔在地上：“小老弟，你好像把鬼差和人间的警探混为一谈了，你会觉得这身丧气的衣服很帅，会觉得鬼差二字很威风。你搞错了，简直大错特错。老子并不是因为喜欢才要成为鬼差的，老子甚至敢说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脑袋被屁崩了，会想要来干这份晦气到不行的工作！”

游情绪激动地把香烟拧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轮回不好吗？重新开始一段人生，搞不好还能降生在一个有钱人家，成为一个阔少，每天吃喝玩乐挥霍完操蛋的几十年。生活在连太阳都是漆黑色的地底，抬起头来乌云密布的天空绝对看不到一颗星星，每天面对的除了死亡还是死亡，几百年来处理过的各种死法可以编成一部词典！没有任何人会以此为荣啊！只是十分抱歉，想要留在幽冥界等待一个人，想要不喝姓孟的疯婆子那碗该死的汤，想永远记得一两句无聊的承诺，和阎罗王签这种狗屁卖身合同是唯一的方法啊！”

净目光低垂，这句话同样也触痛了他内心最脆弱的部分。的确就如游所说，鬼差或许是三界之中最不受欢迎的工作。为了不忘却生前的承诺，不得不和幽冥界的管理者签订数百年的契约，然后才能与虚无缥缈的姿态，默默守护在重要之人的身边。虽然说是守护，却不能触碰到他，不能感受他的呼吸，不能和他再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只能在一旁默默关注，甚至明知他正在踏上通往绝路的最后旅程，也只能眼睁睁目睹他一步步走向人生的尽头。最多不过是，在重要之人生命的最后一刻，由自己亲手把他带离这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不过是为了说一句“我一直在等你，我一直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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