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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6
【第三人视角】
得知敏静流泪的原因是那句从他嘴边情不自禁溜出的我爱你,允浩感到安慰的同时颇有些无可奈何。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她还说他的眼泪有难以承受的重量,她却不知道她的每滴眼泪无不是压在他的心头,拥有了她的爱,允浩常常担心给得不够,而敏静却已经嫌他给得太多。如果他给她的爱真有承受不住的重,她又该怎么去承受这份爱带来的另一份重呢?然而允浩当时并未想那么多,在她表露的对他的深情里,他都贪恋着感受出更多的幸福。
那天晚上他回来时见到了叔叔,俊儿伏在奶奶的肩上已经睡着了,叔叔坐在餐桌边和奶奶说着小婶在束草拍戏的事,允浩穿过未开灯的客厅向他们走过去,厨房天花板上的灯光在允浩刚走近时有些刺目的让他眯起了眼睛,他莫名的想到曾经某段时间里的情景,只是他知道早已不同,他没有任何的无力感,打了个招呼径自去冰箱里拿了饮料。
奶奶在抱怨小婶不能放弃的事业,叔叔在这件事上偏于固执的维护着小婶,允浩没再多听他们谈话的内容,边拧着饮料盖边去了客厅,借着从厨房射过来的光线坐在沙发上,阴影中的他喝着微凉的可乐,却渐渐觉得闷起来。他扭头看了看叔叔对着这边的侧影,叔叔的脸一贯的没有太多表情,他心里涌起想要告诉叔叔一切的冲动。
当他看到叔叔亲了亲熟睡中的俊儿,穿过客厅准备出门时,他跟在了叔叔的身后。
“怎么?还要出去?”叔叔问着他,脸上带着笑容。
“有些话想跟叔叔说。”他答着话,瞥过头不想看那笑容,赶在叔叔前拉开门走出去。
楼道里的空气不比屋内的畅通,他压抑的暗自喘了口气,迈着向下的楼梯,夜里的墙壁有空洞的回音,他没有回头看叔叔的表情,他想叔叔从他的态度会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猜测叔叔还没有从小婶那里得知今天早上在敏静家的事,这也正是他想在这个晚上告诉叔叔的原因。学习和生活并不悠闲的他也不能常与叔叔见面,他要知道叔叔可能会有的态度,而不想等到小婶告诉叔叔后,他被动的接受叔叔的质问。
走到二楼时遇到眉飞色舞说着话的爸爸和妈妈,“我亲爱的儿子回来了?”妈妈高调的向他伸开了双臂,他象征性的任她抱了一下,将要面对的不是件轻松的事,他无法变幻着心情。
“怎么是往外走?还回学校睡吗?”爸爸大嗓门的问他。
“马上回来。”他说着撇开他们往楼下走,他听到叔叔低沉的声音在和爸爸妈妈打招呼,听不出什么情绪。
允浩走到叔叔的车边停了下来,午夜的街灯拉长他的身影,深色的衣着伪装出更多的深沉,昏黄的光线笼罩着他的背,他的背过于执着的挺得很直,当他听到叔叔走近的脚步声,他转过了身。李家的楼下是安静的,远处的路口红绿灯约束着交通,这个世界充斥着各种约束。
“叔叔。”他开口称呼他,这真是个沉重的称呼。
“说吧,小子。”叔叔的嗓音透出些许温暖,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让允浩感受到比决定面对时更多的辛苦,叔叔的态度没带给他轻松,他对人们性格中的根本有自我而深刻的认识,他不相信叔叔会有小婶的那种态度,正因为如此,当她面对小婶的不理解时因失望而愤怒,而对于叔叔,无论这个夜晚他要承受什么,他都不会因叔叔的态度而失望。
“曾经叔叔说我是不懂爱情的孩子。”允浩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沉着的切入了话题,“在叔叔眼里,现在站在叔叔面前的我,还是被叔叔那样看待吗?”
“说重点吧,李允浩。”
“这是重点,我想知道叔叔是怎么看我的。”
“我怎么看你什么时候成了你在意的了?”
“我可以不在意,但我要说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
“我没有改变。叔叔,如果时间也不能改变您的看法,请您告诉我怎么做,您才会…”
“李允浩。”这个男人再次喊这个名字时语气生硬,脸上闪过显而易见的疲惫。他的眼神落在允浩的眼内,一辆从他们身边开过的集装车强烈的车灯想要让人看清一切似的,在他的脸上肆意的扫过,在那几秒允浩的心里不断上涌因无法忽视的血缘而牵扯出的痛,但他永远不能真正的体会叔叔在面对这些时的感受。
“因为想要去爱而去经历,却不知道不去经历反而是种福气。”叔叔从允浩脸上移开的视线去追随汽车的尾灯,侧过身体的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即使两情相悦,即使认为自己会抓得够紧,却常常感到没有力气,有些事情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在你以为可以欢笑的时候,迫使你松开想要紧握的手,如果有那样的一天,你是不是……”
“我会用尽全力不会松手的。”允浩的急于表态让他打断了叔叔,并且在那之后很长时间没有明白叔叔这番话的意思,他看到回过头的叔叔脸上浮现的笑,那不是让他放心的笑,他仰头看了看深沉的夜空,似乎想要得到某些指引,所有的事物都沉默的不予回答,他在当时以自己选择的方式去面对的,包括今后他会选择面对的,都是他对爱情的执着做出的选择,而选择的方式并非都是对的。
“叔叔。”他充满感情的叫这个男人,“即使叔叔是那么的希望她能幸福,却在意是谁来给她幸福吗?”这句话流露的内容凝固空气般的压抑,他有些后悔但还是倔强的看着叔叔。
“叔叔活了这么久,也不敢说怎么让一个女人幸福。”
“我相信叔叔在让一个女人幸福。”
“李允浩。”叔叔扯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却又在瞬间严肃了表情,“想要我的祝福,等到你带她来李家的那天。在那之前先让她的家人接受你,如果做到这些,站在李家人面前的你们,即使李家所有的人都反对,叔叔也…”七八中文首发www.7*8zw.com7*8zw.com
“叔叔…”允浩的眼睛因正承受着什么而异常明亮。
“如果没有能力让她的家人接受你,不要再占有她的时间和…感情了。”他在说这句话时喘了一下,说完没再看允浩,走到车前拉开门坐了进去。
“叔叔!”允浩的手挡在车门边,即使他对叔叔的感激无法表述,即使他相信叔叔不会让敏静难堪,可是太在乎敏静的他,却以恳求的语气说:“在这段时间里,叔叔遇到她,就当作什么都不…”未说完的话哽在了他的喉咙里,只因他在叔叔对他投过来的目光里发现了哀伤,未等他做出解释,叔叔的车已经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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