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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衡儿,我怎么感觉很久都没有看见你了啊?明明才离开了不到半年。祖母眼睛越来越不行了,你今后可要多来看看祖母。我怕哪天就看不见了。”
“祖母”慢腾腾地说,白落衡却静静地听着,没有一丝不耐烦。
“怎么会。孙儿今后啊会经常来看祖母的。祖母的眼睛定是太久没看见孙儿了,才会觉得模糊,都是错觉。祖母您看看我,看看。是不是觉得眼睛清明很多了?您看,我能治好祖母的眼睛,您又怎么会看不见呢?不会的。”
此时的白落衡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在老人身边说着孩子一样的话。
这位老人年纪几近杖围之年。眼睛看不清也属正常了。
“带祖母下去休息吧。老人家不要受累了。”
“是,那落衡便告退了。”
白落衡正欲去推轮椅,祖母却又抓住了苏离,“你是谁家的孩子?长得漂亮又干练,是我喜欢的。”
“我……”
“母亲,这是就衡儿的娘子,新娶的。衡儿说啊带来给母亲瞧瞧。”白家家主耐心地同母亲解释。
“哦~好,好的。极好的。”老人家高兴了,又改成握着苏离的手,轻轻拍着。
两人把祖母带出去,进了一处石亭。两边有着寥寥无几的花草,应是无人照料,生得瘦小枯黄了些。
两人一人一边围着祖母坐着。“孙媳妇,你叫什么名字啊?小衡儿待你可好?有什么你就告诉祖母,祖母啊替你教训他!”
老人家缓缓道出的暖意,触碰到了苏离心中柔软。
自己的祖母,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病故了。回忆里的祖母,严厉又护短。在苏离与苏菁争着什么时,她总会先教训两个小家伙一番,再将东西平分。在嫡母要责罚苏离时,她总会把小阿离护在身后。
祖母已经走了很久了。
祖母好像一直没有走。
“祖母,我叫苏离,太常寺卿家的女儿。祖母请放心,您孙儿待我挺好的。有了祖母这句话,若他日后待我不好啊,我定会来祖母这儿告状!”
“好,好……”
老人缓缓睡去,脸上还带着浅浅的微笑,脸上的皱纹因此也更深了些。
“我去找找有没有毯子,满月在给我整理房间,应该会有。”
“不用了,天色已经暗了,我把祖母送回房间去。”
“也好。”
苏离则继续坐在亭中,吹着凉凉的风。已经有人过来掌灯,微弱的光一点点增加,汇集后渐渐能看见光亮。能隐约照出苏离脸上的泪痕。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苏离赶紧摸了摸脸。
“这是满月叫我带过来的。怕你着凉”白落衡手上拿着一件披风。
“谢谢。”
气氛有些安静,白落衡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化解一下。
“父亲,是祖母最小的儿子。祖母年轻时受了生育的苦,有许多孩子。可等孩子们都各自成家立业,她已经老了。她的孩子们商量着,每人每月轮流照顾她,父亲不同意,决定一人赡养。所以我以前,总是爱黏着祖母。”
难怪苏离一直觉得,为什么苏家家主年纪并不大,母亲却已经花发。
“这儿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祖母会把这儿都种满花。绣球花,蓝色的。可自从一年前腿脚突然走不动后,这里就没有人管了。我想帮祖母,可总被他们阻止。他们说我不是农家人,不应该干这些。”
“苏离,祖母喜欢你。我想请你,也能喜欢祖母。至少在她能看见的时候,可以看见些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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