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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赵潜看向他,想起了什么,道:“哦,我倒是觉得奇怪,她今日进到州衙正厅内看到我时,好像不记得我了似的,连我是你哥哥这事都不知道。”
想到什么,赵潜皱眉,又说道:“一开始,她还问我姓氏来着,我还以为她与我开玩笑呢!后来我故意问她那些问题,看她一脸茫然,一脸懵,我当时就觉得她很奇怪。”
赵潜第一次见到苏言筱,是去国子监看望赵泠时见到的。
那个时候,赵泠性子冷得要死,不乐意和人说话,赵潜关心弟弟,想要知道赵泠平日衣食起居等事,只能通过问他身边的人。
当时,他身边的人就是苏言筱,所以,赵潜就问了她关于赵泠的事。
今日他按照当时的原话再问一遍,苏言筱居然一点别的反应都没有,就当他是普通的问话。
赵泠道:“她确实不记得你了。”
赵潜疑惑道:“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她父亲去世给她打击太大。”
赵泠眼眸转暗,眼睑垂下,取出一块方巾擦手,道:“大概是贞和七年、贞和八年、贞和九年这三年间,关于这三年的事,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
“对,全都不记得了。”
说到此处,赵泠满是失落与悲凉,将擦了手的方巾随手扔到炭火盆里,火苗窜起,舔舐着温奶银锡注壶底。
“她父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原来如此之大,我竟然不知。”
赵潜垂下头深深叹息,半蹲盖盘腿而坐,默然许久。
虽然他与苏言筱哥哥针锋相对,但他对苏言筱这个小姑娘确实怀着一颗长辈的心,所以才叫她“阿筱”来着。
他喝了几口茶,才道:“怪道她不记得我,想想我是贞和七年回都中的,正好那个时候去国子监看你来着,也是那时见到她的。”
偏过头看看窗外雪压枝头,若有所思,道:“她那时候就站在你旁边,冲着我笑,我当时心里还叹道,这小姑娘真是灵啊!”
赵泠道:“她是盯着你手中的西宛葡萄笑的,看在西宛葡萄的面子上,你就算是一坨屎,她都笑得很好看。”
赵潜轻笑一声,道:“那时她的笑,比现在更加诚恳真挚。”又无限感慨般,道:“那三年间,她忘了我也就罢了,她若忘了关于你的事,那我都替你觉得可惜。”身子前倾,问他:“子寒,你有没有觉得不值得?”
赵泠不置可否,岔开话,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赵潜后仰,手撑在茵榻地衣上,道:“黜陟使要做什么你不知道吗?考课官员优劣,评定九等。”
“皇上派你来?”
“对啊!不然呢?派她哥哥来?”
“就不能派别人的哥哥吗?朝中就我和她有哥哥吗?”
“急什么呀?”赵潜坐直身子,道:“皇上派我来的意图很明显,我给你做出的考课不作数,不管多高,都得往低了算,给她做出的考课,不管多低,都往高的算,这是皇上要抬举她苏言筱啊!”
赵泠蹙眉,“抬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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