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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第2页）

冬瓜可能听出了妻子的语气相当尖利，从厨房里小跑出来，看见金菊提着褯子站在餐桌边，盯着面前的母亲。

“怎么了，你看看……”金菊没等冬瓜开口，便将褯子丢在了冬瓜的脸上，“这是什么？”

冬瓜接住褯子闻闻，看见母亲满脸慌张的拎着抹布过来，意识到“洁癖女王”一定又想着法挤兑老娘了，便没好气的拿起褯子擦起餐桌：“这褯子，洗过的，干净着呢？我小时候，妈还用它还给我洗过脸呢？”

“用它洗脸啊！奇葩啊……”金菊欲气又忍，指了指冬瓜油腻的脸，“你这，是脸，还是屁股啊！”

“你怎么说话！”

瓜母沮丧着脸，看着手中的抹布，又指指身后的椅子：“你看，抹布搭在那个上了。”

“那你干嘛能拿错啊！”

冬瓜看到妻子不依不饶的，上前推搡着妻子：“好了，好了，你都忙了一下午了，进屋休息吧！”

“我，我不累……”

“是啊，我不累，你累啊……”冬瓜胡搅蛮缠的把金菊推搡到了楼梯口。

“你干嘛呀……”金菊话没说完，心里头憋得慌啊！

“好了好了，咱俩一起上楼吧！”冬瓜拽开金菊拉着楼梯扶手的双手，几乎是把金菊抱了起来，送上了楼。

瓜母看看手中的抹布，又看看桌上的褯子，憋屈地坐到餐桌边，泪水顺着两颊翻滚下来，打湿了从老家穿来的棉布花衫。

冬瓜劝慰好了妻子，走下楼梯，看着母亲坐在餐椅上抽泣着，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

瓜母擦了擦眼泪，双眸盯着地砖上回旋的灯光，饱经几十年沧桑的脑袋里仿佛在回旋中，重复着旧时往事。

在瓜母的脑海中，那次陪着婆婆和孩子们一块吃面条，或许难得忘记。对于老范一家来说，养着四个孩子，仅仅依靠田里的收入，生活自然格外拮据。农村的一日三餐也就是杂面窝头和自制咸菜，外加一碗面粉勾兑的薯干稀饭，便是有些浪费了。所以说，一顿青菜面条，更有点奢侈了。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时春瓜和弟妹才十岁上下，都很懂事。

瓜母和婆婆围坐在桌边，盯着孩子们狼吞虎咽似的喝面条，心中自然有些酸楚。

婆婆看见儿媳妇干吃着窝头，好生奇怪：“你咋不吃啊！”

“俺一会吃！”瓜母理解婆婆的意思，故意在孩子面前搪塞过去。

春瓜好像明白大人的苦衷，把饭碗推到母亲面前：“娘，咱俩匀着吃吧！我也不太饿，只想喝汤！”

瓜母笑笑：“小孩要多吃，才能长高个！”

婆婆看出了儿媳妇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筷子，帮着搪塞：“是啊！春啊！吃好了，带他仨写字学习去。”

“不嘛！俺今天只是渴，真的不想吃面！”春瓜的纠缠，引来三个弟妹的注意，六眼相互传神，一起将各自剩下的半碗面条搁在桌上，起身离去。

夏瓜跑到堂屋门口，回看一眼母亲：“娘，俺都吃饱了。”

“娘，我吃这么多就行了。”春瓜看看弟妹，也跟着起身离去。

当时，婆婆看看孩子们的剩饭，跟着儿媳妇抹起老泪。

这段经历，对于常人来说，酸甜苦辣咸才是生活的本味。然而，瓜母在冬瓜家里的这些天，似的却只品尝到了苦涩。

时代变了，一切都该变了，可是满脸眼泪的味道却没变。

冬瓜走到母亲跟着，心里的委屈无法表达出来，只能淡淡的安慰一下瓜母：“妈，你没事吧！金菊她就这脾气。”

瓜母叹口了长气：“嗨！俺是在想啊，孩子一长大，为啥都变了呢？”说完，起身朝卫生间走去。

冬瓜站在餐桌边，看着卫生间的门轻轻的关上，心里倒忐忑起来。想想自己在汽车里如何向哥哥做的保证，又想想自己在超市里如何向大姐许的承诺，再想想自己在电话里如何向二姐打的包票……冬瓜真的担心婆媳战争扩大，硕大的脑袋将自己的压倒在餐椅上，一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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