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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故人（第1页）

“也是三两年不见，我怎么觉得这里的草木都不认识了呢？”苏子凌一行走，一行有些伤感地道，“南校场，说来也是过去日常去的，怎么……突然觉得眼生了这许多。”

“师妹是故人心肠。其实这些年，北宸堂变的变，归隐的归隐。也是不同往昔了。”

“为什么？”苏子凌突然转了身，定定地看着雷镇天，“这究竟是为什么？”

雷镇天摇摇头，有些神色郁郁地道：“这些年，我留神看下来，只怕都是因着这三年一次的比剑夺帅才有了这些是非。师妹你想，令旗在手，便可号令一方，这样的事儿，换做是任何一个有些心志的人，只怕都是难以拒绝的。”

“若是简简单单凭剑法或气功得胜也就罢了，”苏子凌见雷镇天亦是赤子心肠，便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担忧，低声道，“可我冷眼瞧着这么些年，阳谋阴算数不胜数。翻手为云覆手雨也究竟罢了，最后竟然弄得死的死，伤的伤……长此以往，明剑这一门，究竟还有多少气数，真真也是叫人寒心之至。”

雷镇天点头道：“师妹所担心的，正是我也放不下的。且说我和师妹几乎是同年入北宸堂，那时候，一说师兄弟或是师姊妹比剑，哪个不是真刀真枪，诚心诚意地讨教……哪比得了现在，正是兄弟不似兄弟，姊妹不似姊妹。”

“不过，还好你还坐到了北宸堂长老的第一把交椅。”苏子凌勉强笑道，“不管好坏，到底，范掌门还算是器重你。”

“被范掌门器重，自然是可以保得安然无虞。”雷镇天一声嗤笑：“不过你我同在明剑一派十余载，师妹以为，我便真的只求这些么？”

“那么师兄所求，又是什么？”苏子凌微微诧异，心中隐隐一惊，“总不能是同我一样，只是求一条命，一口气，一世的安稳罢？”

雷镇天不答话，只是淡淡笑了笑，便道：“师妹若是不累，便往前走走，前面新修的假山，上去瞧瞧倒也有些野趣儿。”

北宸堂的议事厅中。

休阳待大门紧闭，便一撩衣袍，俯身下拜道：“之前种种，一直未得机会亲自给谢师兄还礼，今日一并谢过，若无谢师兄为我奔走筹谋，休某断然无法平安至今。”

谢瑾见休阳如此，竟也撩了衣袍跪倒在对面道：“师弟何必如此，说来我们是两不相谢。之前的吴冕所持的令旗委实不是我手中所发，幸得师弟耳聪目明，辨了真伪与我知道。若非如此，只怕我今日也无颜再见师弟。”

两人彼此再四道谢了，这才相互搀扶着起来，甫一直了身子，谢瑾便劈头道：“苏子凌这姑娘，眼下你准备怎么办？”

休阳摇摇头：“我在南隅堂就算给不了她副堂主的位子，也要给她超然的等级——到底，苏子凌不是被逐出师门的，当时就连穆青的死因，也是秘而不发。我这么做，范掌门想来也无法公然反对些什么。”

谢瑾的脸上浮起了不安，渐渐有些不解：“这一步棋，你走得太险了。虽说苏子凌当时只是被说成‘下落不明’，可原因你知我知，如今你这么明火执仗地把她带进北宸堂，这不是摆明了打了范如海的脸么？”

休阳端起了手边的茶盏，轻声道：“从苏子凌草庐外头莫名其妙死了人开始，我便知道这事情再也无可转圜。师兄，我只问你一句，你觉得这前前后后死的人，究竟是谁的手笔？”

谢瑾神色一凛，忙向门外看了看，方才把声音变得低了又低，语不传六耳：“谁的手笔都罢了，你我心知肚明。”

“既如此，就只得自保，以图将来。”休阳坚定地道，“既然掌门师兄容不下你我，谢师兄便也不必再退让下去，眼下的比剑夺帅，倒该为自己谋算几分。”

谢瑾听得此言，微微垂下了眼睑，半晌方有些郝然之色：“我的剑法你知道，虽然内功尚可，可剑法却委实一般。况且北宸堂离着掌门的下处又近，便是我这里弟子一时三刻做什么，他也能立刻知晓——所以，我能做的，也只能是给你传递些掌门的打算，只求这次比剑夺帅之后，明剑派内部能消消停停过几年便是了。”

休阳苦笑了一下：“师兄倒是看得开……罢了，这次范如海的打算，还是要亲身上场对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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