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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发展（四）魏骏等人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事可大可小。郑熙行没好气地道：&ldo;你们就是怂！什么时候能有点担当？&rdo;许晋生年纪比他大不少，被他这样训着，脸上有点挂不住：&ldo;合着咱们要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事就胡作，有事就找爹，就万事大吉啦？&rdo;这真是一个好问题，郑熙行脸都气绿了：&ldo;合着你们就把自己定位成惹祸精了是吧？能不能精明强干一点？能不能有点追求，把事情做好？&rdo;许晋生被戳到了短处，老实了。郑熙行提出的这个要求，确实有点高。魏骏小小声地道：&ldo;那，那一块儿也不止我们几个，我还真不信旁人的事儿能比我们少了。哥，我们这回亲自过去，就是想干出点儿事儿来。我们也琢磨了……&rdo;越宁很感兴趣地托腮听魏骏辩驳，感受到了这几个人的努力，然并卵，他们能看得出来搞能源很有前途，却没有能力将事情做好。认真说起来，也就是差不多顾川那个水平。他们比顾川运气好的地方就在于，前面有顾川这位&ldo;前辈&rdo;给他们趟雷，告诉他们哪里有大坑，别掉。顾川趟过的雷，他们知道，所以能嘲笑顾川。顾川没趟过的雷，他们就不知道，并且，他们的父母并没有顾老和老太太那样的预防和善后水准，这不，掉坑里了。王峰刚才脱口而出，当着越宁的面把顾川给扯出来，鼓了好一阵儿的勇气，蹭过来跟越宁道歉。越宁很大度地笑着摆摆手，对郑熙行那儿呶呶嘴，那意思‐‐先把眼前这麻烦事儿给解决了吧。王峰又蔫了。这事不能怪王峰，十几年了，哪家教育孩子别胡闹不会影影绰绰提一提顾川？&ldo;胡闹也要有个分寸，别跟顾川似的……&rdo;血淋淋的例子，再形象生动不过了。越宁的归来，让整个圈子都很振奋。他的失踪，曾经令所有人充满了不安全感‐‐原来，我们这样的层次的家庭里，也有可能丢孩子。王峰再看郑熙行，这会儿郑熙行已经冷静了下来，忍不住点了一支烟，没有去吸，放在烟灰缸上，望着升起的灰色烟雾思索。越宁小声对王峰道：&ldo;年底了，正忙得冒烟儿，着急上火呢。&rdo;王峰也很小声地说：&ldo;那这怎么办啊？&rdo;&ldo;不想死，就听他的。&rdo;郑熙行思考的时间并不长，抬手将烟碾灭了，绷着脸道：&ldo;这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你们确实不适合干这个。&rdo;魏骏跟他最熟，对他最为信服，听到这种类似于&ldo;就你们那点水平，干不了大事&rdo;的考语，伤心欲绝，哭丧着脸儿：&ldo;哥……&rdo;越宁晃晃脖子给郑熙行打了个圆场：&ldo;你们为什么要让人代持股份呢？还不是因为是在打有些个规定的擦边球么？小打小闹的，也没太大意思，做大了，又招眼。&rdo;&ldo;呃……&rdo;郑熙行道：&ldo;也是这么个意思。&rdo;田兴国悄悄从冰箱摸了个冰袋，扯块毛巾包了，敷着脸说：&ldo;我们也想干大事儿，这不是没干成么？换一行，就能做大了？&rdo;&ldo;至少别出人命，&rdo;郑熙行冷静地指出，&ldo;别的事情再大，听起来也不够惊悚，人命关天，出一件，就不好解释。安全事故？哼！以为自己都很安全么？这样，这件事情瞒不下来，我跟你们讲，拼着再挨一顿，也得跟长辈们据实招了。&rdo;&ldo;啊？！！！&rdo;钱自强也忍不住发声了，&ldo;还要？！！！&rdo;看来上一回，他是被长辈收拾得不轻。&ldo;你们自己能处理得了？&rdo;郑熙行轻斥一句，&ldo;谁叫你就这么一问三不知地上报了？要做好转让手上几个矿的准备，上头正着手关三小呢！想干，也得把这些事儿给撕掳清白了。小的不要，关了，真想干，留几个大的，认认真真地干。还有，考虑一下你们各家老爷子的职位，你们的事业，得给他们的职位让路。&rdo;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谁都知道，现在的事业做这么顺利，大半是因为家里有人罩着。领导干部的配偶、子女，经商是有种种限制的，否则他们也不用找人代持股份了。&ldo;再有，你们接手之前的事情，不用管，你们接手这段时间，发生了多少起事故，造成什么样的损失，具体抚恤如何……都要弄明白，别叫底下人给哄了，我不信你们发下的抚恤金会很少（公子哥儿在这方面还算大方），但你们能保证这些钱都发到家属手上了？当心有吃回扣的，十万块叫他们吞得只剩一万，不是不可能。闹出来，锅都是你们在背。&rdo;魏骏赶紧接口：&ldo;好。&rdo;&ldo;死了多少人，都是些什么人，抚恤金给了多少，到手多少，有没有中间回扣的，全弄明白了，这些情况，三天之内，我要一个汇总。&rdo;这是要接手了？众人大喜：&ldo;一定一定。&rdo;田兴国苦着脸：&ldo;我那一份儿，恐怕不行……&rdo;他爹的职位跟这项事业冲突了。郑熙行看一眼越宁，越宁将自己扯离他八丈远：&ldo;别看我，这么大一口，我吃不下。&rdo;他爹从来没当过官儿，真要接手了，谁也说不出什么来。田兴国却觉得有门儿：&ldo;兄弟，帮个忙吧！&rdo;越宁道：&ldo;不是我不想，是力有不逮。过个十年八载的，我还真想插手，可现在不行，手上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你们也甭自己干呀，难道没别人了？&rdo;田兴国苦着脸道：&ldo;未必合得来，也未必可信呐。&rdo;&ldo;非得可信？不可信，就把他变成可信。&rdo;越宁不觉得这有什么大问题。所谓利益共同体，原本不是共同体的，只要沾上了利益，也就成了共同体，不是么？郑熙行道：&ldo;别出这个主意，他们未必控得住。&rdo;&ldo;那你就不该支持他们搞这个，&rdo;越宁不客气地道，&ldo;想在能源这一块搞大，单凭现在这样放羊吃草，后果就是眼前这样的了。你做建筑，我做it，咱们俩都是本专业的。他们做能源，有一个是学这个的吗？有一个是从基层做起过的吗？这事儿跟能力的关系，还不太大，目前这模样，还轮不到拼天赋。&rdo;郑熙行默。&ldo;十四哥，现在他们只要站住脚就行。精力有限，得容别人分一口。&rdo;郑熙行思考了一下，对几人道：&ldo;这样，先看好你们这一摊子，你们除了不下深井，把所有基层的业务给我跑一遍，然后，盯住了这一块，技术要上先进的，矿要大型的。不要求你们扩大多大的业务，把这一片给我守住了。至于别人发展多大的业务，不影响到你们，就甭想着去竞争当龙头。&rdo;&ldo;哎。&rdo;最后商定，尽快将资料汇齐，上报给长辈们，拼着挨一顿，也要烂摊子给收拾清楚了。田兴国比较苦逼，得另谋就业。魏骏想一想，也觉得没趣，离帝都又远，离大哥更远，他对自己的水平有了充足的认识，认为离远了不安全，决定回帝都，求大哥提携。他的股份，由其他几人收购‐‐这些要等本次事情圆满解决之后再提出来。末了，魏骏表示，他来送郑熙行和越宁回家。越宁笑道：&ldo;不用啦，你们还是忙吧。&rdo;魏骏一脸的为难，越宁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魏骏重又挂上了笑：&ldo;那行，保持联系。&rdo;越宁心说，我跟你们还联系个毛啊？我真心不缺猪队友，光我爹那一个，都够我心累的了，没道理再跟你们一群无时无刻拼命掉链子的猪队友深牵扯。就算想学雷锋做好事，我爷爷老部下那儿有足够的锅来让我背了好么？‐‐‐‐‐‐‐‐‐‐‐‐‐‐‐‐‐‐‐‐‐‐‐‐‐‐‐‐‐‐‐‐出了许晋生的私宅，郑熙行拖着越宁的手：&ldo;到我那儿坐坐？&rdo;越宁点点头，对王师傅说：&ldo;王叔叔，我去十四哥那里。地址是？&rdo;郑熙行报了一串地址。王师傅道：&ldo;你先给家里打个电话。&rdo;越宁给顾老报了个平安，讲去郑熙行那里，地址给王师傅了。顾老问一句：&ldo;一切顺利？&rdo;&ldo;嗯，理顺了。&rdo;&ldo;那好，明天一早，让小王去接去回来，明天咱们陪你奶奶看话剧。&rdo;&ldo;呃，好。&rdo;坐上郑熙行的车，越宁单手将灯打开：&ldo;怎么了？&rdo;郑熙行让司机开车，看看越宁，压低了声音道：&ldo;回去慢慢说。&rdo;&ldo;嗯。&rdo;近来两人都忙，郑熙行跑了好一阵中部，转行重工的话，前期他少不了经常出差。越宁这边，得彩衣娱亲，还要逐渐接手种种关系，也是忙。两人好些日子没在一起了，都是靠电话联系的。难得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安安静静地享受一点共同的时间。用不太久，到了郑熙行的一处公寓。他是最不缺房子的，这一处跟图书馆又不一样，是高层的顶层，电梯直达。郑熙行掏出钥匙开了门，灯也应声而亮：&ldo;先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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