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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话不是白说的，郑琰先前忙，现在有了功夫，更倾心照顾几个孩子，孩子们的功课进步飞快，尤其是三个小的，这三个月认的字比以前一年认得都多，握笔也比较标准了。当然这不排除先前他们太小的因素。郑琰在亲爹面前既不谦虚也不自夸：&ldo;现在还小，看着比一般大的孩子是强不少，行百里者半九十，以后也不敢松懈。&rdo;郑靖业表扬了郑琰的态度，又提起了她的工作：&ldo;你也该回去给圣人上课了。&rdo;郑琰道：&ldo;忘不了，就算是我没去上课，他的功课我也照样批，&rdo;采取函授的形式，&ldo;倒是昭仁殿那里，管得越来越多，杞国公家也越来越有意思了。&rdo;作为皇太后的娘家，杞国公府的崛起并不出人意料。但是对政治格局的影响就耐人寻味了，尤其是郑琰知道郑靖业在计划退休的时候，一个李幼嘉要左扛世家右顶外戚，真是件让人头疼的事儿啊。郑靖业笑笑：&ldo;那又如何？杞国公家固守本份还能保几世富贵，若是贪心不足，只有败落了。圣人不是皇太后亲生，本来想养得好了就要费力，何况皇太后还拎不清楚？硬要给圣人定自家侄女？亏她想得出来！你猜，若皇后出自徐氏，将来帝后有了争执，皇太后会向着谁？&rdo;作为妇女之友，郑靖业想得可多了，皇帝不可能没妃子吧？一有了妃子，这麻烦就像春天里的野草，它会疯狂地长。正常的皇太后至少面子上是公平公正且要为皇帝考虑的，徐莹这个皇太后呢？郑琰也无语了，这事儿是明摆着的，除非徐莹她侄女往死里得罪徐莹，不然徐莹的态度，这还用问吗？一般的母子，婆婆向着媳妇一点儿，没问题，大家还要说这个婆母大度慈爱又公正，到了徐莹这儿，好么，儿子不是亲的，侄女却是亲的。这不给自己找不自在吗？郑靖业道：&ldo;你就教好圣人书法就行，朝政上头，他问了，你尽力解答，不要为自家人求官求爵，明白吗？圣人年纪虽小，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呐！他心里有主意，不过是一点一点憋着呢，在他那里太张扬了可不好。&rdo;郑琰道：&ldo;您放心，我眼下所求者就是孩子平安健康长大，长安在任上平安归来。&rdo;郑靖业捋须道：&ldo;这才对嘛，走，吃饭去了。&rdo;小宝贝们被妈妈精心呵护的好日子刚过顺溜，他们的妈妈又得开始工作了。大正宫的老师工作还没有丢，萧复礼自家也忙乱，又有过年等事，还要听政，又有郑靖业帮闺女打掩护，郑琰又回去上班了！萧复礼显然对郑琰十分想念，见面还是客气地道：&ldo;先生节哀。&rdo;然后才是絮絮地说了周王的事情，又说了曹王的事情。说周王太妃：&ldo;真是可怜。&rdo;又说不知道萧深的次子过继到周王名下改称济阳郡王的萧容&ldo;过得好不好&rdo;。郑琰道：&ldo;周王太妃仅有一子，如今周王去了，郡王做嗣王，心疼都来不及呢。太妃也是个真性情的人，不会对郡王不好的。她生养过儿子，也能照顾好郡王。&rdo;怀恩与苗妃也是熟人，顺势也说了苗妃一些好话：&ldo;夫人&lso;真性情&rso;三个字用得极准，且太妃为人最是柔和了。这回也是为了儿子，这才闹的。再说，老话说的隔辈亲，太妃定会疼孙子的。&rdo;弄得萧复礼非常羡慕同为过继的萧容。郑琰取过萧复礼写的功课，开始有针对性地指导他写得不足的地方，萧复礼也打起精神认真学习。失学儿童有机会上学之后比一般孩子都要刻苦，萧复礼以前也算是个失学儿童了，学起来分外认真，这对于他的老师们来说，真是天降福音‐‐教得也分外用心。以前徐莹是得空就要把郑琰弄到昭仁殿去，见萧复礼的时候也要带着郑琰，因为觉得郑琰总是能把许多她想做的事情说出大道理来。后来郑琰接二连三的有事，她娘家也腾出手来，郑琰出现的频率也降低了。更兼徐莹欲把娘家晚辈立为皇后，见过池春华之后觉得这小姑娘也颇有竞争力，有意无意间不想让郑琰以后宫出现得太多。依旧请郑琰教萧复礼书法，也是防着世家等对萧复礼的影响太深。郑琰教完今天的功课，只是去与徐莹打了个招呼。昭仁殿里还是很热闹的，莒国夫人携着几个儿媳来跟徐莹聊天，打过照面之后，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郑琰就离开了大正宫。今天学校没她的课，她却有件家务要做。&ldo;别乱摸。&rdo;郑琰眼明手快地抓下了女儿的小爪子。郑琰经郑瑜提醒给女儿穿了耳洞，用热黄豆捻着耳垂，再用锋利的针尖扎上，塞上干茶叶梗儿。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正好戴耳坠子。从一匣子耳饰里挑出一副来给女儿戴上，亲手打扮女儿什么的，真是一件让人上瘾的事儿。池春华嘀咕着，不适应地道：&ldo;有点儿痒，还涨得慌，挺怪的。阿娘，别带这个了。&rdo;耳坠儿漂亮，她现在戴的这一副是银丝编的小葫芦，底下坠一颗小小的红宝石，活泼又大方，看着挺喜欢的，一戴上耳朵就觉得受罪。阿肖掩口笑道：&ldo;真真是亲母女，娘子也是不爱这个的。平日里只喜欢用耳钉，倒弄得人人跟着学。&rdo;池春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郑琰：&ldo;阿娘，我也戴小耳钉吧。&rdo;伸出小手拽着郑琰的袖子来回晃，又悄悄可怜巴巴地看着阿肖。阿肖略心疼，为她说话：&ldo;娘子，就依了大娘吧，怪沉的。&rdo;郑琰对此本无不可：&ldo;初戴这些，本就会涨痒，换了耳钉也是一样不适。小心点儿摘，换副银钉吧。&rdo;银子的据说消毒不会感染。池春华开心地道：&ldo;那我换啦，要那副牡丹头的钉子。&rdo;郑琰无奈地给她换上耳钉，板着脸道：&ldo;少乐了，换完了就给我背书去！&rdo;池春华心里吐了下舌头，乖乖拉一拉裙摆理一理衣服，冲郑琰行了一礼，奔回去跟各种官阶服饰死磕去了。池春华也开始学管家，除了背几样菜谱，还要学习一点人际关系，目下正被郑琰勒令背本朝官职品级。郑琰暗中还在给她寻找合适的小姑娘当陪伴，眼下还没有个定论，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总要多找几个，培训一下拣品性好的再定。池宪那里除了叶青，亦要添几个伴当，再转眼一看一般高的三个小儿子，郑琰只觉眼前一黑‐‐这要到哪里贩卖这么多人口？看到郑琰面带愁眉，阿肖开解道：&ldo;大娘性子是活泼了点儿，做事却是极有分寸的，功课也学得好，已经会煲三道汤了。娘子小时候也够让夫人头疼的，我们也跟着四处跑，如今不也很好么？现在轮到自己了，又何必犯愁呢？想来大娘日后也不会差的。&rdo;郑琰白了她一眼：&ldo;我才不担心这个呢，他们一年大似一年，身边没个打小一起长大的人也不行啊。&rdo;入京来谋官职阿肖想了一想：&ldo;大郎那里有阿庆的儿子，这就有一个贴心的人了，得用的人不在多呢。大娘这里，女孩子可比男孩子精细，是得多挑。&rdo;&ldo;可不是，也不能全在家里挑。&rdo;&ldo;还是找牙行吧，于年景虽好，北边也不甚太平，卖儿卖女的怕是不少。家里人呢，庄上的也许有老实丫头。多挑几个，回来调教了看看，拣好的给大娘使唤。&rdo;这与郑琰想的一致，闺女身边用的人，忠心是要的，性格方面也要略多样化一点比较好，有机灵的也要有死心眼的，有单纯的，也要有知道人间疾苦的。&ldo;就这么办！&rdo;郑琰又忍不住道，&ldo;你真不想嫁人么？只要你看中的，两情相悦了，我总帮你，不要说什么身份的话，你的身契在我手里，就是官奴婢，我也给你脱了籍了！看看阿庆，好几个儿女，看看阿汤，我也给她脱籍嫁了出去，如今也是有家有业的。你呢？&rdo;这样的话年年说，时不时想起来就问。阿肖总是摇头：&ldo;娘子对我们自是没得说，可我真不想出去了，就这么一辈子守着娘子罢。她们嫁了人，有家有业的当然好，烦心事儿可也不少呢。娘子和郎君仁慈，小娘子和小郎君待我也极是客气的，就容我在这家里有一间屋子领一样差使吧。到时候大娘要是乐意，我就给小娘子当嫁妆，娘子也能放心。&rdo;人各有志，郑琰又一次泄气了：&ldo;自今而后我不再念叨你了，但凡你想了，再与我说罢。我说过的话，总是算数的。&rdo;阿肖年岁已经很大了，再不嫁以后也难嫁得好了，再提就没意思了。阿肖笑容很浅却透着轻松：&ldo;婢子先谢过娘子啦。我先找牙侩，让他们给打量着身家清白、样貌周正的丫头留下来备选。&rdo;不说阿肖把消息给了牙侩，让他们留意与春华年岁相仿的小姑娘。郑琰也把自家奴婢里有女孩子的看了一回，池家现在人丁兴旺，不止是主人家，家中仆役也很多，这里面大半是郑琰的嫁妆，对于郑氏这样的暴发家庭来说，也算得上是&ldo;世仆&rdo;了，忠诚度一类更有保障一点。这一刻，郑琰是由衷感谢爹妈的，也更深层次地了解到了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家族，带给子女的不一定是盘根错节的仆役带来的尾大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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