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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林长公主一只手张开，拇指和中指掐着太阳穴：&ldo;还不是那两个胡闹的！&rdo;乳母知机把顾宁顾宽给带了下去，庆林长公主道，&ldo;我从来没听说过太子家卖婢女的，偏太子妃就能干得出来。我也没听说过太子妃能抓花太子脸的，太子的脸，成花猫了。&rdo;亲侄子她也心疼啊。&ldo;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rdo;郑琰把庆林长公主扶着坐下，很耐心地陪她说话。顾益纯在一旁不吭声，他实在是很无语。庆林长公主暴发了：&ldo;徐九那个蠢丫头！前两天问她的时候，她还硬着个脖子，什么都不说！今天我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她还以为她做了件善事呢！她还觉得一没打、二没杀，只是卖了出去已经很大度了！还说别人家都是这样做的！她还委屈！她委屈劲儿上来了抓着太子就打！&rdo;郑琰小心地问：&ldo;太子还手了么？太子妃有没有吃亏？&rdo;庆林长公主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你是哪一边儿的啊？&ldo;太子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被打得狠了，只是抓了她了肩膀摇了几摇，到底没动手。&rdo;&ldo;现在呢？&rdo;&ldo;襄城侯夫妇向圣人请罪，江阴姑母那里没人敢说。你说这个傻丫头，她怎么就办了这么个事呢？&rdo;&ldo;……&rdo;郑琰也无语了。说真格的，徐莹这样做还真算是很善良了。比起卫王世子妃，徐莹的手段一点也不暴力。而且吧，算算时间，徐莹卖人的时候，萧令先还不是太子，一个藩王家里，王妃生气了要卖个婢女，也很正常。庆林长公主骂了一会儿，气也喘匀了：&ldo;怎么就这么呆呢？&rdo;郑琰不得不说了句公道话：&ldo;卖人那会儿，蜀王还没做太子吧？&rdo;庆林长公主鼻子一歪：&ldo;十七郎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她还把人脸给挠了！哪怕打断了腿呢……&rdo;问题不在于卖了婢女，而在于徐莹一个激动抓花了丈夫的脸。郑琰、顾益纯：&ldo;……&rdo;那是你侄子啊！你的立场呢？顾益纯无奈地问：&ldo;要如何收场？&rdo;&ldo;宫中妃子不好说话，我与阿姐劝了半天，叫她给太子私下里赔个不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忘了都来不及。&rdo;萧令先这顿打白挨了。郑琰问了一声：&ldo;卖走的人，找着了没？&rdo;&ldo;这还上哪儿找去啊？找回来又能怎么样？稀里糊涂的就算了呗。&rdo;庆林扯过扇子自己扇着风。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太子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当然，夫妻关系也进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阶段。郑琰挺为徐莹惋惜的，以徐莹的条件，嫁别人都能过得挺不错的。以徐莹的做法，只要萧令先不是太子，都是在大家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的。偏偏，萧令先就是太子。庆林长公主生完了气，又跟没事儿人似的对郑琰道：&ldo;这事儿也算是结了，圣人那里也该消停了，等等，后天你也去向圣人道个谢吧，你们婚嫁，圣人也很关心的。&rdo;这女人变脸的功夫也是一流的。郑琰点头道：&ldo;我还想再晚两天呢，这几天正在收拾，酿些新酒出来。今天只给先生带了一点儿，其他的还没好。等酒好了，也有个由头。&rdo;&ldo;你想得是周到，哎，我想起来了，过阵儿果子熟了，我邀些人来品鲜果，你带些酒来。你如今当家作主了，多认识些人也是不坏的。&rdo;&ldo;刚才还很关心太子的，现在又开始家长里短。&rdo;顾益纯默默地卷起书走了，女人都是奇怪的生物，他老婆是，他学生也是。郑琰的新酒酿好，窖存了一些，其余的都装瓶，四处散发了，像庆林长公主说的，现在池家的当家主母是她，这些应酬都是她的。再说了，有些人也算不得是应酬。比如娘家人，那是得真心实意的。听门上说，七娘回来了，还带了酒来。杜氏又是一通伤感，对赵氏道：&ldo;她从小哪里这样辛劳过呀！哎哟，心疼死我了！&rdo;赵氏想小姑子一个人顶起一个家，也真是不容易，只能以：&ldo;新女婿人材好，前途亦好。&rdo;作为安慰，心里对池脩之那个奉诏还是相当不满意。郭氏道：&ldo;七娘这可就过来了，您再这样，她看着了心里也不好过呀！&rdo;杜氏这才整理了表情，萧氏心中一叹，她婆婆近来只有两件事：一、担心七娘过得不好；二、觉得七娘受了委屈。虽然她们也觉得池家人丁单薄，池脩之配宰相女儿也差了一点，不过吧，萧氏觉得，这样对郑琰来说还是不错的，至少郑琰是个当家作主的人。责任大了些，人实在是比较自在的。郑琰来了，杜氏笑得特别爽朗：&ldo;你这新婚没几天，就回家里来，女婿也不说你。&rdo;&ldo;他还怕我在家里闷，让我常出来走走呢。&rdo;杜氏一想，也叹气了：&ldo;这要放到寻常人家，头几个月在家里认亲戚还来不及呢。&rdo;郑琰一扬眉：&ldo;您那会儿不是也这样儿么？好歹吧，他还有一个外祖母一个舅母，您那会儿只有一个婆婆。再说了，这不是还有您吗？&rdo;给你找个活计罢&ldo;你懂什么！&rdo;杜氏想暴发，口气又缓和了下来，&ldo;用心过日子啊，有什么不畅快的，回来跟阿娘说，这里还有这么些人呢，不要自己扛啊。&rdo;郑琰郑重地点了点头，为了让杜氏放心。杜氏这才重新快活起来：&ldo;女婿现在怎么样了？&rdo;&ldo;很好啊，我们还说，过两天休沐了回来给阿爹阿娘请安呢。&rdo;杜氏又细细地问郑琰管理家务的情况，仔细分析着其中有没有疏漏，会不会有原先的&ldo;恶仆&rdo;为难。仔细地想了一遍，好像女儿除了管的事情多了一点儿，再没有别的什么问题了，这才想起来教导女儿当个好老婆：&ldo;对女婿好一点儿。&rdo;&ldo;谁才是你亲生的呀？嗷！&rdo;没有意外地，被敲了，杜氏道：&ldo;你这丫头，说话也不小心！天色也不早了，不要让女婿回家没饭吃。&rdo;郑琰答应一声，复与嫂子们道别，又与杜氏确定了回娘家的日期，这才复返回家里。随着太子花脸事件落下帷幕，池脩之也松快了不少，至少氛围轻松了。池家本有食不语的习惯的，小两口人口少，又亲密，现在也会吃饭的时候说两句。扒了半碗饭，池脩之品评了今天的菜做得不错，舒了口气：&ldo;你今天出去了？没热着吧？&rdo;&ldo;就是去送了些酒，乘车的，还好。&rdo;池脩之捏着筷子：&ldo;你再歇一天，明天我问问圣人，他若后天有空，咱们再去请见。&rdo;郑琰一点头：&ldo;好。&rdo;皇帝对郑琰颇为欢迎，小丫头长得很顺眼，脾气也很合人胃口，至少不会把老公吊起来抽得想离婚，也不会把老公的脸给抓花。郑琰又送了酒来，皇帝颇为开怀地道：&ldo;我念杯中君子久矣！&rdo;皇帝好像更老了，郑琰不免唠叨了两句：&ldo;小酌宜情，大醉伤身。什么都是假的，身体好才是真的。&rdo;皇帝没喝都已经醉了的样子：&ldo;真要是醉得不知世事就好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rdo;&ldo;又有什么烦恼了呢？&rdo;&ldo;不说烦心的事儿了，你跟池小子过得怎么样啊？家里怎么弄的？&rdo;郑琰也就东拉西扯，什么屋子收拾了，准备过两个月，天气凉爽了，她也不算太新的新媳妇了，就开个宴会什么的。她很大方地承认自家不足：&ldo;亲戚也少，认识的人也少，怪孤单的，交些朋友呗。他有不少同僚，人家都有家眷，以前承情受了不少款待，也要谢上一谢的。&rdo;皇帝&ldo;嗯嗯&rdo;地听着，他也东拉西扯：&ldo;你父亲是宰相，你处事也是不错的。&rdo;&ldo;那是。&rdo;&ldo;你倒不谦虚，既然这样，我再给你找个活计罢！&rdo;&ldo;啊？&rdo;皇帝很开心地瞄准了郑琰，左看右看：&ldo;就是你了！&rdo;&ldo;哈？到底是什么事儿啊？&rdo;&ldo;好事儿，好事儿。&rdo;皇帝很心虚地打着哈哈。直到接了圣旨，郑琰才知道这是什么&ldo;好事&rdo;！她被皇帝封做&ldo;女侍中&rdo;了！与她一道受拜为女侍中的还有两个人，一是蒋进贤的妻子楚氏，一是文昌侯侯宋远的妻子永安郡主萧氏。这两人的资历、出身都很不错，比郑琰要强不少，郑琰居然与她们同日受拜，非常地不可思议。后宫仿前朝建制，凡前朝之朝在后宫皆有影射。而这个女侍中，大概与宰相差不很多的官职，主要是入侍皇后，帮助皇后，职责范围差不多就是帮忙处理与命妇有关事宜。外命妇的事情是她们的本职，内命妇的事情也可以掺和，还有权力上书言事。现在宫里没皇后，而且女侍中这个官也不像前朝官那样要打卡上班、有缺必补，这个官职已经消失了好多年了。没有皇后，命妇不用朝见，省了很多的事情，命妇诰命的颁发，还是要经过前朝的，有没有女侍中，影响不是特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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