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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渊点头，单手抚上他的脸颊：&ldo;也行，那辛苦了。&rdo;段白月让四喜先陪他一道去用膳，自己转身去了大船另一边，果然就见木痴老人正独自坐在船头。南摩邪苦着脸，将段白月拉到一边，小声道：&ldo;这老头是个死心眼，可得找人好好盯着，否则只怕会跳海。&rdo;&ldo;去哄哄瑶儿吧。&rdo;段白月道，&ldo;这里交给我。&rdo;&ldo;好好好。&rdo;南摩邪如释重负，跑得飞快。段白月坐在木痴老人身边，道：&ldo;前辈。&rdo;&ldo;大家的伤都怎么样了？&rdo;木痴老人问。&ldo;军医正在救治。&rdo;段白月道，&ldo;前辈也不必太过自责，这场仗我们不算输。&rdo;&ldo;对方是用死人打活人，输赢都是大楚吃亏。&rdo;木痴老人摆摆手，长叹道，&ldo;你不必劝我了，这都是罪孽，洗不脱的。&rdo;&ldo;其实也未必。&rdo;段白月道，&ldo;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若能有个法子，将这些僵尸都收归己用，反过去对付叛军，也算是能扳回一城。&rdo;&ldo;王爷有办法？&rdo;木痴老人眼前一亮。段白月点头：&ldo;不过还未完全确定，前辈不如先回去休息，等我与皇上商议过后，若此计可行，定然第一个便告诉前辈，如何？&rdo;木痴老人虽半信半疑，但也知这阵时间紧迫，段白月既肩负重任，便该去做大事，而不是一直站在这里安慰自己，便也点点头，转身慢慢回了船舱。而在另一边，南摩邪正道：&ldo;回去之后，让金婶婶给你哥扎针，天天扎，扎一头。&rdo;段瑶吸溜鼻子，拼命点头：&ldo;嗯！&rdo;&ldo;乖。&rdo;南摩邪慈祥道，&ldo;那我们去吃饭？&rdo;段瑶道：&ldo;想吃烤鱼。&rdo;&ldo;这阵哪有烤鱼吃，四处乱哄哄的，大军都在吃馒头与咸菜，也就只能填饱肚子。&rdo;南摩邪递过去一杯热茶，自己去厨房给小徒弟找饭，拿好馒头咸菜后，又硬是从碗柜里找出一条咸鱼，带着回去给他送粥。段瑶勉强啃了两口，也没心思再出门，早早就上床睡觉，只是还没过半个时辰，便又被人拉了起来。段白月坐在床边，递给他一包烤鱼，热乎乎撒着辣椒粉。段瑶：&ldo;……&rdo;&ldo;吃啊，小鬼，刚才不还说要吃鱼。&rdo;段白月看着他。段瑶&ldo;哇&rdo;一嗓子哭出来。段白月：&ldo;……&rdo;一盏茶的时间后，段白月一脸嫌弃，将鼻涕虫从自己身上强行扯开：&ldo;哭够了？&rdo;段瑶打了个嗝，还没。段白月扯过一边的衣裳，胡乱在他脸上擦了擦。段瑶又想哭，为何下手不能轻一些，他哥是个野蛮人。段白月将他拎到桌边，打开纸包放在面前。闻着还挺香。段瑶专心致志扯鱼肉吃。段白月好笑：&ldo;不生气了？&rdo;段瑶挪到桌子另一边，并不是很想理他。段白月极有耐心，一直陪着他吃完，方才道：&ldo;今日你去那艘大船上方，可有觉察出什么异常？&rdo;段瑶沉默与他对视。做人要讲道理，我还没靠近就被一掌拍飞，这阵居然还来探情报？&ldo;知道你什么都没看到。&rdo;段白月道，&ldo;我的意思是，闻到什么了吗？&rdo;段瑶微微皱眉：&ldo;闻？&rdo;段白月点头。段瑶想了想，被他如此一引导，倒觉得似乎真的有一些气味，可又说不清是什么。&ldo;犹豫就是有了？&rdo;段白月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递在他跟前，&ldo;闻闻看这个。&rdo;段瑶凑近，眼前一亮：&ldo;没错，不是，但很像。&rdo;&ldo;现在知道是什么了吗？&rdo;段白月又问。&ldo;知道。&rdo;段瑶爽快回答，&ldo;粉姜花。&rdo;粉姜花不是花，而是母虫。春生夏飞秋产卵，到了冬天便能孵出数以千计的细线虫。由于气味浓烈，因此很容易被其他虫类捕获，早就已在西南绝迹。在段瑶十岁的时候，还是顾云川送来一条粉姜花做礼物，众人才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只有一条母虫，自然是生不出线虫的，因此过了冬天之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条虫慢慢僵硬死掉，还颇为惋惜了一番。&ldo;所以是有人带着粉姜花做成的木偶，在大船上控制那些僵尸身体里的线虫？&rdo;段瑶道，&ldo;那岂不是只要想办法毁了母虫，僵尸就自然会死？&rdo;&ldo;道理是这样。&rdo;段白月道，&ldo;不过具体要怎么做，还要再好好商榷一番，明早再说吧。&rdo;&ldo;嗯。&rdo;段瑶点头，&ldo;好。&rdo;&ldo;睡吧。&rdo;段白月揉揉他的脑袋，&ldo;下回别想着给你哥扎针了。&rdo;段瑶：&ldo;……&rdo;那是师父说的，我就&ldo;嗯&rdo;了一下。很无辜。见着段白月回来，四喜赶忙上前，小声道：&ldo;皇上吩咐过，这还给王爷留着饭呢。&rdo;&ldo;睡了吗？&rdo;段白月问。&ldo;刚歇下没多久。&rdo;四喜道，&ldo;方才薛将军又来过一回。&rdo;段白月点点头，也没心思去吃饭，推门就见楚渊正靠在床头看自己。&ldo;就知道又没睡着。&rdo;段白月道，&ldo;方才我回来的时候，又去军医的营地里看了一眼，叶谷主已经回去歇着了，还有三四十名伤员在那等着，军医轮番上阵，最迟明早也能都包扎完，不必太担心。&rdo;&ldo;木痴前辈呢？&rdo;楚渊坐起来。&ldo;暂时没事了。&rdo;段白月道，&ldo;瑶儿也去睡了，这都快子时了。&rdo;&ldo;这么晚了？&rdo;楚渊揉揉太阳穴，&ldo;方才薛怀岳来过一趟，刚走没多久。&rdo;段白月拉过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下：&ldo;睡吧。&rdo;&ldo;不想知道他来时为了何事？&rdo;楚渊道，&ldo;先前以为叛军即便是有鬼木匣，那也比不过大楚的数量，硬碰硬吃亏的必然是对方。可却没想到却是用尸体，如此一来，即便是赢了，也定会伤亡惨重，赢得憋屈。&rdo;&ldo;交给我。&rdo;段白月道。&ldo;什么都交给你。&rdo;楚渊抽回手，头疼道，&ldo;先不说这些了，你也早点歇着。&rdo;段白月扶着他躺回床上，自己洗漱后又点了根安神香，方才靠在一边。楚渊往上挪了挪，枕在了手臂上。段白月嘴角一弯，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听着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平稳，自己却越来越精神，一直盯着床顶看。天色将明之际，楚渊迷迷糊糊问：&ldo;什么时辰了？&rdo;&ldo;这才睡了多久。&rdo;段白月将他搂紧，&ldo;管他什么时辰，闭眼睛。&rdo;楚渊想要推开他坐起来，却觉得全身都没什么力气，被他抱着也挺舒服，软绵绵就又睡了过去。段白月重新替他盖好被子，又哄了一阵子，方才掐灭桌上的线香，轻轻退出了房门。&ldo;怎么样？&rdo;叶瑾在外头问。&ldo;睡了一夜，挺安稳。&rdo;段白月道，&ldo;那香不错，多谢。&rdo;叶瑾松了口气：&ldo;那就好。&rdo;&ldo;沈盟主呢？&rdo;段白月问。&ldo;还没起，忙了一夜，天亮才歇下。&rdo;叶瑾道，&ldo;今早我去找木痴老人，他说你有办法对付那些僵尸？&rdo;&ldo;昨晚怕前辈想不开跳海，便胡乱说了一句。&rdo;段白月边走边道。叶瑾顿时泄气，乱说的啊。&ldo;不过倒是有另一件事。&rdo;段白月道，&ldo;谷主可曾听过粉姜花？&rdo;叶瑾摇头：是什么？&ldo;段白月坐在栏杆上，道：&ldo;蛊虫。&rdo;&ldo;所以？&rdo;叶瑾迟疑。&ldo;昨日我去救瑶儿的时候，在那艘大船上空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气味，是粉姜花。&rdo;段白月又拿出那个小瓶子，&ldo;这是驱寒用的姜粉，味道极其相似。&rdo;&ldo;粉姜花，能用来做什么？&rdo;叶瑾问。&ldo;粉姜花是母虫，而控制那些僵尸的是子虫。&rdo;段白月道，&ldo;在巫蛊之术中，母虫可以被置入木偶中，用来指挥僵尸行动。&rdo;叶瑾眼前一亮：&ldo;你的意思是，下次若再遇到，便干脆炸了那大船？&rdo;&ldo;这是一个办法，不过我有另一个想法。&rdo;段白月道，&ldo;干脆将那木偶人夺回来。&rdo;叶瑾深吸一口气，不错，够流氓。段白月道：&ldo;所以或许要借谷主的蛊王一用。&rdo;借自然是可以的。叶瑾打量他：&ldo;西南府没有？&rdo;&ldo;有，&rdo;段白月点头，&ldo;不过不够，那艘船看着不算小，一个人去找未免太浪费时间。&rdo;这样啊。叶瑾伸出两只手，很慷慨：&ldo;我有十只。&rdo;段白月：&ldo;……&rdo;段白月发自内心道：&ldo;佩服。&rdo;追影宫暗卫驾着小船，替受伤的楚军在附近岛上找了不少野果，与之同行的自然还有妙心大师。出家人，自然要慈悲为怀，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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