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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第1页）

&esp;&esp;家里的地暖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关，秦思意原本应当是该觉得暖和的。

&esp;&esp;可母亲每向他靠近一步，他便觉得有一股新的寒意扑面袭来，直到将他的四肢彻底冻僵，撑在地上，怎么都没办法重新站起来。

&esp;&esp;“你在看什么？！”

&esp;&esp;秦师蕴猛地抓起头发将他的脑袋撞向了窗台。

&esp;&esp;或许是实在太用力，秦思意最初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疼痛。

&esp;&esp;他只觉得头晕，像是整个人都要从后脑勺的位置倒下去，还好母亲揪住了他的头发，没有让想象中的场景真正出现。

&esp;&esp;秦思意有些恍惚，搞不清那阵黑暗过后的震颤是因为撞击还是自己的错觉。

&esp;&esp;他木讷地仰着脸，目光空洞地直直落向前方，盯着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黑点，听见久违的嗡鸣又从耳道内部响了起来。

&esp;&esp;“为什么要让我伤心呢？”

&esp;&esp;“不是已经答应过会听话的吗？”

&esp;&esp;“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

&esp;&esp;秦思意的神思还没有收回来，母亲的眼泪倒是先砸在了他的脸上。

&esp;&esp;他眨了下眼，后知后觉感受到延迟的剧痛，像要凿开颅骨，又残留肿胀导致的钝感。

&esp;&esp;母亲仿佛不是在和他说话。

&esp;&esp;对方的每一个字都可以代入到秦思意的叛逆之中，可再仔细去听，秦师蕴幽怨凄楚的哭喊却又更像一声声诘问，发了疯地试图向那个不在这栋房子里的人要一个答案。

&esp;&esp;她毫无意义地尖叫，将被苍白皮肤包裹着的手掌劈头盖脸甩到秦思意的身上。用一种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嘶吼，控制不住地让泪水接连划过嘴角，掉在地板上，挤进缝隙，然后消失不见。

&esp;&esp;秦思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麻木地看着母亲。

&esp;&esp;对方煎熬到将指甲掐进自己的手臂，抓出深深浅浅的血痕，蓦地又安静了，蹲下身，好珍惜地捧起了秦思意无望的脸。

&esp;&esp;秦师蕴在这一瞬似乎又记起了眼前的少年是谁，慌忙将他抱进怀里，一边抽噎，一边小声地安慰到：“没事没事，思意不怕，妈妈在这里，妈妈陪着你。”

&esp;&esp;她好轻好温柔地拍打着秦思意的后背，糯而缓的嗓音就像小时候念睡前故事一样悠悠绕在后者耳畔。

&esp;&esp;秦思意其实听不清母亲说了些什么，他的耳边有太多声音，唯独屏蔽了秦师蕴，只能感受到心脏随着对方手掌拍抚的频率，一下一下地揪紧在胸腔里。

&esp;&esp;“没事哦，妈妈保护你，妈妈买蝴蝶给你。”

&esp;&esp;“妈妈最爱你。”

&esp;&esp;——

&esp;&esp;蝴蝶根本就不是秦思意喜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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