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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第2页）

&esp;&esp;“艾格尼丝，别去想?。”

&esp;&esp;黑色的残影随之逐渐消融，讨厌的念头被一个不剩地擦拭干净。

&esp;&esp;“什么都别想?。”

&esp;&esp;在她耳畔响起?的是异常镇静、异常温柔、异常甘美的咒语。

&esp;&esp;ii

&esp;&esp;也许只有片刻，也许足足有夜晚向黎明走一步那么久。艾格尼丝抽了口气，犹如?终于从闭塞的水下浮起，重新获得呼吸的自由。

&esp;&esp;一齐复苏的还有感官。

&esp;&esp;伊恩的心跳、体温、气息包裹住艾格尼丝。几乎要将她也一起融化的暖流冲刷着她封闭的五感，此前没注意到的细节齐齐涌进身体，而后才抵达脑海。

&esp;&esp;他的怀抱左半边更用力。

&esp;&esp;因为?他的右手无法随心所欲地使劲。

&esp;&esp;“艾格尼丝？”察觉到艾格尼丝猛然变得僵硬，伊恩略微松开?她。

&esp;&esp;她没有答话，摸索着寻找到他的右手。

&esp;&esp;伊恩任由她将袖子?推上去。艾格尼丝停顿了许久，才轻轻以?指尖扫过他的前臂。她只远远地看过一次那可怖的伤口，而在这只有幽暗天光的夜色之中，她第一次以?触觉确认了她十年前的决定在伊恩身上留下的后果。

&esp;&esp;微微凸起的疤痕比艾格尼丝想象得还要粗。她只碰了一下就缩手。

&esp;&esp;“在加护下，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最多有点痒。”伊恩的口气非常放松，肢体却泄露了紧绷的心绪。

&esp;&esp;艾格尼丝并没有被他那隐含的戒备冒犯。

&esp;&esp;不如?说，这才是理所当然。她甚至对伊恩的宽容感到惊讶。

&esp;&esp;“不再摸一下？”几乎是调侃地，他再次发?出邀请。

&esp;&esp;于是，她的指腹顺着创口开?辟的道?路往前走，抵达腕骨，往旁侧折过去。

&esp;&esp;那时，亚伦的剑是否遵循着同样的轨迹切开?了伊恩的肌肤？

&esp;&esp;伊恩猛地捉住了她往手腕内侧挪动的手，停顿了一拍，而后把她的手拉到他胸口。他以?前就很喜欢这么做，每每以?此证明并非只有艾格尼丝感到羞赧。而此刻，透过织物，传达到她的掌心、而后再抵达她的心脏的跳动依旧有力，速度也许比平日稍快了一些，却不会令她慌张。

&esp;&esp;因此，艾格尼丝得以?将问句倾吐出来：“这十年……你看到、感觉到这个伤口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esp;&esp;“我不知道?。”伊恩的答案出人?意表。

&esp;&esp;他沉默片刻，重新组织词句，谨慎而轻缓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怨恨它还是感激它，很多时候……尤其在我感觉直到我在圣地的沙尘和硝烟里丧命为?止，一辈子?就会那样凑合地过下去，在那种时候，它是唯一的证明，证明你……还有我此前的人?生真的存在过，眼前的一切不是全部。”

&esp;&esp;艾格尼丝轻轻触自己碰覆着纱布的脸颊，没有正面?应答：“这么说起来……我还没有为?此向你道?歉。”

&esp;&esp;“事到如?今，也不需要了。”

&esp;&esp;尴尬的一瞬的寂静。

&esp;&esp;伊恩补救似地快速说：“如?果那样能让你好受一些……我不会阻止你那么做。”

&esp;&esp;但他不承诺会接受她的道?歉。

&esp;&esp;这也是理所当然。

&esp;&esp;艾格尼丝抬头?，盘桓心头?的疑问几乎脱口而出：

&esp;&esp;为?什么今天要给她破格的容让和温柔？

&esp;&esp;因为?怜悯？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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