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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樱愣了半晌,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自己又被这个油嘴滑舌的大神棍给拐了,「枫、岫、主、人!」「在。」无比的笑容可掬,「好友不是需要说明吗?枫岫随时都愿意为好友亲自示范,你千万不要客气。」┅┅他要掐死这个家伙,现在、立刻、马上!拂樱气得发抖,猛地站起身,袖中却不意掉落了什麽物件,被小免眼尖地弯身捡起,「斋主!你掉了┅┅是香包!」还来不及发话,小免已经高兴地拿著那个香包转身就递给了枫岫,「枫岫阿叔你看!斋主帮我们把香包做好了,跟小免是一对的喔!」凝视著小免手中那散发著甜甜樱香、小巧可爱的缎紫香包。拗不过小丫头的坚持,枫岫犹豫地接过了手。不得不说拂樱的手当真是巧,但这个香包┅┅枫岫难得地体会到了何谓「无言以对」的心情,「┅┅拂樱好友,敢问这个莫非是┅┅」「是萝卜吧?」小免也凑过来端详半晌,非常认真地下了结论,「是紫色的萝卜!」想了想又一脸疑惑,「斋主,为什麽萝卜要做成紫色?」「大概是┅┅瘀青了吧。」拂樱见状旋即一扫阴霾,要笑不笑地倒了杯茶在桌边坐下,悠哉轻啜著,心情大好。枫岫闻言便懂了其中蹊跷,顿时只想扶额叹气,哭笑不得;倒是小免还很认真地继续发问,「为什麽瘀青了?」「水土不服。」「┅┅水土不服会瘀青吗?」小免满眼疑惑。「当然会啊。」拂樱决定效法某神棍,睁著眼睛就开始胡说八道,「小免妳仔细看,这根是不是比较瘦?那就是它水土不服的证据了。」「┅┅可是小免喜欢胖萝卜。」粉衣女娃开始瘪嘴。」「这我实在没办法,谁叫┅┅」有意无意地往某人方向瞄过去,拂樱状似很苦恼地叹气,「谁叫这根天生就长这个样子,我也是很为难的。」自家斋主都这麽说了,小免只能哭丧著脸把香包举到枫岫面前,「枫岫阿叔对不起,这根萝卜太瘦了,但是小免还是会喜欢的。」「噗。」望望正在喷茶的某人,枫岫依旧是淡然模样,接过了小丫头的心意,「多谢小免。」「阿叔,你要戴著,斋主说这样才能百毒不侵保平安。」小免认真交代著,说完就要上前来替枫岫挂上香包。枫岫赶忙举扇挡了一挡,「别忙,让妳家斋主来就好了。」「为什麽!」拂樱立刻抗议,「我都已经亲手做了┅┅」「既然是好友亲手做的,自然该由好友亲手戴上,不是吗?」枫岫低敛眉眼,若无其事地推拂樱入坑,「更何况这『萝卜』香包┅┅既然是与小免一对的,小免的香包是你给她戴上的,那这个也该有始有终。」┅┅你都几千岁的人了,到底是有多想要香包啦!恨恨地瞪人,但是面对自家小少女殷殷期盼的眼神,拂樱又不忍心让她失望,只得粗鲁地一把抢过枫岫手底的香包,倾身靠向前去伸手将红绳系上枫岫颈项,「你头低下来一点。」忍著笑,枫岫乖乖低头好让拂樱在颈後绕结。对方虽是乖顺配合,然而委实贴距太近,只觉呼吸间这人鼻息便喷在自己颊侧,传来阵阵恼人热气,让他动作整个不俐落起来,「你不要乱动!」「冤枉,枫岫保证没有动过。」枫岫的口气好无辜。「啧!」无力地体认到与其跟这人耍嘴皮子,倒不如赶紧把香包系好。偏偏拂樱越是心急,那细细红绳就越是不跟自己合作,老是从汗湿的指尖滑了出去,惹得拂樱心火上燃,直想乾脆就著绳子把人勒死算了。支著双臂环过对方颈项┅┅拂樱的动作乍看之下,像是把枫岫整个人都揽在怀里。拂樱很心急,枫岫倒是挺乐在其中,还有馀裕出言提醒,「好友莫慌。若是不小心打成了死结,那可就拿不下来了。」「┅┅放心,与其要打死结,我宁可直接勒死你。」面对拂樱的威胁,枫岫只是不以为意地哈哈笑了几声。不过被枫岫这麽一激,拂樱反倒冷静下来,总算是系好了。小丫头乐得举高双手欢呼,「耶!小免跟枫岫阿叔一样的香包!」望著垂在胸前的紫色长条状香包,枫岫沉吟半晌,难得地抬起头向拂樱露出真诚笑容,「好友馈赠,枫岫必当珍之若宝,小心对待┅┅」「不用了!」拂樱一脸恶心厌烦,「今天戴戴就算了,赶紧扔掉!」一大一小立刻同声抗议∶「那怎麽行呢?」、「就是嘛,小免要跟阿叔一直戴一样的香包喔!兔子跟萝卜,要一直都在一起喔!」「┅┅随便你们。」该死的枫岫,笑得那麽开心绝对有鬼,他敢赌上拂樱斋所有的樱花,那个精得像鬼的神棍肯定已经看穿了。那个香包才不是什麽萝卜,那是┅┅望著对桌正和乐谈笑的一大一小,拂樱开始第一千次後悔自己的心软,却只能欲哭无泪。──那是记忆中,某个一如往日般平和的夏日午後。-----中天悬明月,令严夜寂寥。他好像做了一个太过美好的梦。是那样无瑕的梦境,乾净美丽到,醒来之後胸口会痛的地步。转目四望,他的寝殿空旷凄清,向来是冷的。只馀镜中冷冷容颜,那刺目的玄色黥痕不断不断地提醒著他──他曾经背叛过多麽真挚的一份感情。他曾经伤害过多麽温柔的一份真心。不敢或忘。不曾或忘。[梦里花]30甫一回城,迎接自己的就是原本该坐镇城中的国师竟已身受重伤、生死一线的坏消息┅┅任是哪一国主君恐怕都不会有半点好脸色。天都的议事主殿如同自家主君风格,不见半点繁复华丽的多馀雕饰,只是高耸著梁柱,垂挂著深色帷幔,营造出沉稳气势。武君罗喉沉静地高坐主位,正听著君曼 在阶下仔细报告著近月来发生的所有消息。只见那高大身影只是支手靠著王座扶手轻敲,眸色沉敛,看不出到底什麽心思。倒是一旁听著的黄泉抢先沉不住气,气愤地握紧银枪就要往外冲,「我宰了那个浑蛋!」君曼 一惊,连忙喊道∶「黄泉大人!」然而不等她劝阻,罗喉已经淡淡地开口了,「黄泉,不可冲动。」「啧!」黄泉虽是不满地别开头,仍是走回原地站定。罗喉没多说什麽,只瞥了黄泉一眼,仍是不疾不徐地继续发问∶「君曼 ,妳说目前照料枫岫的人是极道先生?」「是。极道先生是枫岫主人极为信任的挚友,也是枫岫主人亲口要求他前来救治的。」「身居於啸龙居的不世高人吗?这极道先生之名┅┅也是如雷贯耳。但我亦不曾听闻他跟枫岫乃为旧识┅┅罢了,只怪枫岫这人老爱故作神秘。」罗喉像是在思考推敲什麽那般地自语了半晌,又轻敲了几下扶手,忽地轻笑出声,「如妳所言属实,是否此人是我们『当真』可以信任的?」君曼 本要点头,却在那瞬间听出了罗喉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喉头不由得一涩,震惊、不信、委屈、痛苦┅┅千丝万缕的种种复杂情绪绪交错纠结在心中,几乎要潸然泪下,「武君,那人并不是┅┅并不是┅┅」──连她都不肯相信,那个人,怎麽会背叛他们?君曼 很想说些什麽替拂樱辩解,说拂樱必定有苦衷,说她相信拂樱不是那样卑劣的人┅┅可是想起遭到最信任之人背叛暗算,正在生死关头搏斗的枫岫,君曼 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捂紧唇无声地落泪。罗喉神情淡然,像是完全没有出言劝慰的打算。有时候,有些情绪与其强自隐忍住,倒不如任其宣 。彻底宣 过後,才能重新振作起来,於是便也只是任由君曼 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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