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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计划暂时中止，又开始用安神药和安息香助眠，整天无精打采地待在房间里什么也不想做。有颜寻的陪伴，噩梦倒是少了一些。过了两个月，春天来临的时候，白玉又突然好起来了，神采奕奕容光焕发。颜寻虽疑惑，却也搞不清楚原因。他打起精神，跟颜寻一起回了颜府，给余如意、余如愿准备嫁妆。两个姑娘已然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已到了摽梅之年，分别被许配给了贞靖王穆峥和定顺王穆嵘。渭燕太远，便从颜府一同出嫁。大周的王位分封制度和其他国家不太一样。一字王和二字王虽然都是王，差别还是很大的。皇子中除了太子，其他皇子和受皇帝喜欢的兄弟之子都可封二字王，只有在太子即位后，他极为宠信的兄弟才会被封为一字王。这一字之差意味着在皇帝驾崩后，如果太子的年纪小于十五岁，一字王是要临朝理政的，甚至掌握着兵马大权。此举是为了防止后宫干政、外戚掌权。不过之前的皇帝们都不愿意把这种大权交给兄弟，他们也并不觉得自己会驾崩在太子十五岁之前，因而这项祖制形同虚设。所以现在大周只有白玉一个一字王。白玉对着礼单皱眉想了半天，颜寻还以为他发现什么不妥了，却听他道：“贞靖王和定顺王都是我的堂哥，那如意如愿就是我堂嫂子了？可她们又是你外甥女，那我这辈分不就……”颜寻笑了半天，淳懿郡主也边笑边道：“这可难算了。”她一指颜寻，道：“我是皇后的堂姐，他是皇后的堂外甥，你是皇上的弟弟，那他是你……”“娘！”颜寻无奈道，“咱们好好对礼单吧。”白玉平衡了一些，叼着笔杆子边偷笑边继续看礼单。颜寻磨了磨牙，拿笔飞快在他鼻子上画了一个黑坨坨。白玉躲闪不及，扭头就跟淳懿郡主告状。在母亲的威逼下，颜寻只得往自己鼻子上也画了一个黑坨坨。他们一片其乐融融，颜钧在门口僵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一拂袖，走了。之前余泽他们已经回渭燕了，为着如意如愿要从颜府出嫁的事，又带着女儿过来，皇甫徵也一块儿来了。这些日子她和余泽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虽然还不像寻常夫妻那样恩爱，到底也算相敬如宾。如意如愿马上就要出嫁，颜芙也已去世一年多，她们对皇甫徵也不再充满敌意。皇甫徵端着三碗银耳汤进来，依次放在他们面前，安安静静地帮淳懿郡主收拾东西。她是典型的闺阁淑女的性子，温婉和顺，做起事情井井有条细心耐心，一看便是贤妻良母的类型。虽然她和颜芙的性格天差地别，但淳懿郡主还是有种把她当女儿的冲动，和她闲聊时推心置腹，她也总爱把心里话对淳懿郡主讲。没一会儿，如意如愿拉着颜钧进来了，硬要跟外祖父一块儿看嫁妆。余如愿满屋子转了一圈，又去院里看看那几十个箱子，回来道：“外祖母，怎么没给我买那对赤金累丝长簪呀？我在铺子里相中的！”淳懿郡主笑着骂她，“去去去！不害臊，哪有女儿家给自己备嫁妆的？”余如愿不管这些，跺脚道：“你答应我的！”皇甫徵忙道：“有的有的，那对长簪我买了，你和你姐姐都有。但今天还没有整理到首饰呢，这些只是衣服一类，所以你没找到。”余如愿愣了愣，抿了抿唇没说话。“哇，光衣服就几车啊！”余如意惊讶道，“我还以为我们的嫁妆只有衣服呢。”“那怎么可能呢？”淳懿郡主笑道，“多得很，几天都看不完！放心吧，颜家不会让你们丢人的。”步月其三她们几个女子在讨论嫁妆，颜寻和白玉插不上话，但安安静静坐在一块儿也觉得岁月静好。这一长串这个裙那个裙的看得颜寻头疼，还得跟箱子里的一一对上，他看来看去都不觉得有什么区别。白玉鼻头上的墨干了，他鼻子有点痒，拽过颜寻的袖子就蹭。颜寻也不甘示弱，把鼻子往他肩膀上蹭。没一会儿俩人就旁若无人地闹了起来，如意如愿也注意到了，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淳懿郡主轻咳一声，“注意点儿啊！大庭广众的。”白玉的脸一红，推开了颜寻。颜钧的脸倒是绿了。两个小姑娘闲不住，很快又跑出去玩了，享受最后的少女时光。皇甫徵看着她们的背影，惆怅地叹了口气，“虽不是她们的生母，但今天看她们就要出嫁，我真的有点舍不得。”淳懿郡主深有同感，“养女儿，这就是最痛苦的时候。当年芙儿远嫁前夜，我又喜又悲辗转反侧，那种滋味，非为人母不可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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