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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6章 小道大用下（第1页）

“这却是什么？”三爷手上拿着一份牛皮纸制成的，仿佛檄文一般的东西反复翻看着。

“这叫做‘谈资’，上面写的都是最近京城乃至天下间的一些最新的奇闻异事，三爷三夫人两位看看如何？且不急，慢慢看，我去园子里逛上一逛，早就听说三爷府不大但布置却是十分的精致，如今正好有闲，我去看上一看。”五郎笑着便是走了出去。

夏晗两夫妻不懂这五郎卖得是什么药，尤其是林馨竹不免心下有些担心起来，莫不是太后又盯上他们了？

他们不得已拿起那叫做“谈资”的仿佛檄文一般的文书看了起来。这纸的质量算得上不错，不是那种轻易会破损的材质，但关键上面所写的东西几乎都是平常百姓爱看的八卦，有的甚至还附上了插图，惟妙惟肖就算是那些不会识字的见到这插图那也是能够意会进而开心一笑。

“这压根就是一篇八卦啊，你看这李老头算得上是三品大员，这养小妾的事情都被抖了出来，这不免有伤风化啊。”三爷看完连连摇头。

林馨竹却是有些虚脱，然后立刻对三爷说：“这只怕又是夜公子干的好事啊，旁人根本不会有这种计谋。”

“啥啥？这市井上的平民喜欢的东西根本就难登大雅之堂，怎么就算得上计谋了？”三爷愣了一下问。

“你却是不懂啊，民意即天意，天意难违。天意若是在太后一边，那么太后便可以用更强的力度掌控朝廷，而天意若是不是太后那边，那么太后任何的施政方针便是极难施行，朝中的反对派可以利用民意来阻止太后，提高其施政成本。如此一来太后便会渐渐被动，等到陛下年龄一长必然会别逼着还政于朝。可你想这对太后而言却不是什么好事。”林馨竹道。

三爷被夫人这么一说登时豁然贯通道：“也就是说五郎奉了太后之命...等这为什么和夜公子有关？”

“你这呆子啊。”林馨竹嗔道：“太后若是明白其中的关窍岂不会早就施行，即便是我都难以想到竟然可以以这种方式来进行有目的的宣传进而控制名义。你看以市井百姓最喜欢的八卦入手，然后在不经意却是表达出了某种政治取向，使得市井百姓不知不觉间便是接受了暗示。这简直是天才之作，你觉得就五郎六郎那两个草包能想得出如此的奇招？”

“那为什么不是别人，就一定是夜公子？”夏晗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夫人会这么忌惮夜豪。

“因为时机的恰好，但这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任何巧合背后都有他的逻辑或者前期的环境准备。”林馨竹道：“更何况，这‘谈资’会特意的跑到我们手中就是夜公子有意为之，他通过另一种方式在告诉我，他不会离开京城，他会用他的方式来改变朝廷。而我们必须做出决定是选择合作还是和他敌对，就在现在做出。”

“所以五郎才会问我们有什么看法？”夏晗道。

“那个草包是被人利用了而不自知，还自以为得之，他已经落入到夜公子的手中，成为其一颗有力的棋子。”林馨竹道。

“我立刻就去禀告太后。”夏晗六神无主的急道。

“禀告什么？你有什么证据，你当太后跟你这三哥一样笨，你难道想让她知道夜豪的出现？你知道这会给太后的心境造成什么样不可控的影响？你想让我们夏家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林馨竹一连串的发问问得夏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夏晗问。

“你别窝在家里了，去找你四妹讨一个公职当一当吧。”林馨竹说。

“不是吧，你不是一直不让我当官的？怎么现在又要我出门了，我现在哪里还当得来官啊。”三爷一听要上班一张脸立刻就是拉了下来。

“你明儿就去找太后要一个卫尉署的闲职，以你的身份卫尉自然不敢独断专行，必然事事都会问你一声，你总之是都回答‘卫尉自行裁量即可’，然后你再安插人马进卫尉署，卫尉署一天碰到的事情都给我归类起来汇总到我这里，尤其是盯紧了这‘谈质’在市井之间，甚至是京城之外的南方，听明白了没有。别天天闲着了，你已经休息够多年了，这可有可无的官职并不会引起太后的反感，甚至她还会表示欢迎，毕竟这些年我们闭门不出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孤傲了，从今以后我也会常去太后那里走走。”林馨竹道：“她还是需要一位可以聊得上话的女性啊，夜公子既然出现了而且已经认真起来，那么这京城之中怕是要风云变幻了。”

五郎最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谈资”的成功远远的超出他的想象，市井百姓对八卦真的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尤其是这汇集自己五湖四海的八卦更是让他们着迷。即便一张谈资五文钱，相当于一顿午餐，那买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正如夜豪所说的那样，首先要有足够的生产量，这一点五郎一发话，全京城的印刷商那是立刻得响应得，通宵都得加印，而且质量还不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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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要有质量上乘的编辑，这也不难。京城之中多得是赶考而来的落魄书生，这些人之中许多穷得叮当响，这编辑文字本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现在还可以拿来换吃住的地方，一个个是蜂拥而来。最后夜豪还一定要求有画师，最好是那种画过春宫图的画师。这也不难，毕竟五郎就是其中的行家，他认识的几个散手立刻就被他给收编成为正式员工，这谈资上的图一个个画得即可意会也可言传，那些市井百姓看得直挑眉毛，甚至还因此有人疯狂的收集，那比春宫图还热，毕竟有的时候半遮半掩才最有味道。

然后须得有合作。市井百姓识字率不过四成，那更多的人是完全的文盲，怎么宣传呢？一个是谈资上的连环画，另一个则是和茶馆和说书，甚至是满大街的拍板叫卖的进行合作，比如茶馆和说书便是会给出许可和抽成，他们说书完卖多少都可以从中抽成，而满大街的拍板叫卖则是提供小额劳务会，让他们广而告之，念取其中最有意思的段落。这样一来便可以迅速的打开市场和最大范围的宣传度，并且立刻将谈资发往全国各地，除了京城还要开拓全国市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便是防抄袭。这五郎牵头那谁敢说不，卫尉署的人在巡逻的时候看到有人盗版那就是立刻下狱，轻则充军，冲着砍手砍脚，发现窝点的直接捣毁，吃牢饭不说甚至还要求索取巨额的损失费，不行就是卖儿卖女，要么自己永生为奴。这么一来，原本想要模仿的那些个人商人哪里还有敢复制的？

五郎更想不到的是，这么一通办下来，他竟然发现除了达到宣传目的，这银子的进账也极为的可观。管钱五郎不行，夜豪就推荐了如意居。而如意居是有天明会背景的，有陈某树和夜豪的培训，天明会现在一个个都是资深帮闲和理财高手，立刻就和五郎搞出了什么交叉持股，经理人代办，搞到后来这谈资压根就不要五郎插手便是有质量杠杠的小报出来。五郎只需要负责收钱和接任务安插一些潜移默化的宣传，而这任务的来源几乎都是夜豪。到得后来夜豪都可以示意五郎去接宣传的单子，比如某些酒楼红楼的广告，某些朝廷大牛的署名文章。

这谈资越来越纵向发展，一版不够还来了子版，比如文字版之外还专门配上连环画版，专门给那些看不懂字的人描述八卦消息。然后还有高端版的，专门面向有文化的人，上面都是各家的诗词歌赋和长篇论道。低端版的则是八卦消息，以及最近的全国动态。

数月之后，谈资已经成为了如意居之后另一个爆品，而五郎也发现腰包鼓得都快装不下了，而走在路上发现那些原本天天横眉冷对自己的正人君子们对他都有了“真诚的笑意”。

这日子太好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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