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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日子,我内心非常痛苦,很想与少蓁离婚。可是,瞧一瞧刚生下的婴孩,又不忍心去那样做。每个星期日,我从教堂回来,她对我冷面相待,好像我做了天大的坏事。她还常常讥讽我:“求你的神去保佑你吧。你坐在家里祈祷,面包和牛奶都能掉下来呢。”看我坐在沙发上发怔,她又说:“找到你的神了吗?你的神又对你有什么指示?”真使我极为恼怒,我忍住气,不做辩解。不过,她对我的学术研究是很支持的,看我翻译书和写文章到深夜,她就半夜起来,为我煮一杯牛奶,端来一些小点心,使我的内心一下子变得温暖了。她那时大概希望我认认真真多作一些学问,多读一些书,不要卷到各种政治漩涡里去。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渐渐地,我俩关于思想信仰的争论也淡化了。
她又感到迷惘,虽然她改变了宗教信仰,积极要求进步,还向党支部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单位领导却并不信任她,还是将她看成是“等外品”。周围的同事们则认为她忽然改变了宗教信仰,是为了某种功利目的,为了向上爬,并不理解她的真诚动机。三妹那时嫁给了老楚,这也很使少蓁失望。老楚是军队的高级干部,在农村有妻子,却离婚后又与三妹结婚,少蓁对老楚的品行颇有怀疑,又对三妹当了高干夫人的那种趾高气扬的作风也看不惯,她悄悄问我:这就是革命吗?进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这和往上爬又有何区别?少蓁追求进步的热情又渐渐减淡了。
接着,就是一九五七年的反右派运动。
之前,当局提出在学术上“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口号,鼓励我们大胆地提出新的学术见解。在领导再三催促下,我写出了那篇文章,批评史学界的单一经济决定论的思想,认为这是教条化的,不该片面强调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忽略了上层建筑的反作用,而有时这种反作用又具有决定性影响。我把这篇文章写好后,也给少蓁看过,她看不大懂,可她非常同意将文章发表。她说,这是一种学术观点,自由进行学术讨论是党中央提倡的。这篇文章在《史学研究》上发表了。两个月后,反右派运动开始了,《人民日报》发表了一篇批判我的文章,称我是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论历史观,是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历史观的猖獗反扑。以后,《光明日报》、《文汇报》发表了许多文章批判我。我们研究所的所长很吃惊,他没想到我会挨批。为了保护我,还授意我写一篇检讨自己思想的文章,他去想办法发表。但不久,他也被反右运动的浪潮所吞噬,自顾不暇了。
一天晚上,我郑重其事与少蓁谈话。我说,看来我被定为右派分子已是势所必然。亲戚们都已陆续宣布与我断绝关系,三妹罗云还把大字报贴到了我的单位里。鉴于此种情况,少蓁假若提出离婚请求,我虽然内心很痛苦,但是,一定会采取合作态度的。
当时,屋里没有开灯,一片漆黑。我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却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咽下唾液的声音。我嗓音沙哑,断断续续把这些话说完,等她表态了。她沉默了好久,忽然问我:
“水泊,你说真话……告诉我,你被戴上右派帽子,就是因为那篇文章么?”
“他们批判我的大字报都贴出来了,也没有列出别的原因。”
“你是受冤枉的!那篇文章也是他们让你写的,你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可是,少蓁,你听我说,事已至此了,我们无法去争论是非,只能采取现实态度……”我流下眼泪,“我们也只好分手!”
少蓁冲动地扑到我的身上,紧紧搂住我:“不!不!你没有错,我就绝不会跟你离婚的!绝不会!”
那一夜,我俩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少蓁坚定不移向我表示,她绝不与我离婚,等着我。前面纵有千难万险,也不变心,那时,我也下定了决心,从此将自己的生命牢牢与少蓁联在一起了……
一九五八年下半年,我的问题最后定案后,被发配到唐山的一个农场去接受监督劳动。在那里整整呆了四年,看到了中国社会底层的真实状况,也使我的思想变化很大,大跃进,人民公社,土法炼钢,万斤高产田,然后又是三年困难时期的大饥馑。少蓁每个月都给我写一封信,这些信很短,大都是简单介绍一下他们在北京的情况,接着又都是希望我努力改造思想,争取早日摘掉右派帽子。我保留了好几封信,刚才又找出了其中一封信。那是一九六○年,三年困难最严重的时候,我们这些右派在农场都只好吃一些代食品—;—;用花生壳磨成的粉,掺一些糠渣子,使我肠胃出血,大便也拉不出来,就用手指在肛门里抠。我几乎难以支撑了,是少蓁的感情给我以精神力量,永远不会忘记啊!我抄录信中的一段话给你们:
“……我的浮肿已好多了,你不用担心。现在,我担心的是你。你一定要支持下来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用积攒了一年的粮票,又托人走后门,买了一筒高级点心,就连方方和圆圆也没有舍得给他们吃一块呢,都是省给你的。我们等你回来过年呀……”
唉,不写了,不写了!
你们的大哥罗水泊
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五日
二弟、二妹:你们好!
二弟与三妹的事,我已听说了。其实,你完全不必与她大吵一架。我们倘若多去为别人设身处地着想,看到许多事情的产生都是有着极复杂原因的,也就能宽容和谅解别人了。哈—;—;你以为,我又要向你宣传教义了吧?这正是我的人生观呢。我总觉得,爱和宽容,要比恨好。对于三妹,我的情感当然是矛盾的。一方面,我确实很生气她挑拨我与少蓁的感情,起了极坏的作用。现在,又窜掇方方和圆圆与我彻底划清界线,甚至不与我见面。有时,想起这些事,我又感到诧异,她为什么如此绝情呢?为什么非要置亲哥哥于如此凄凉的地步呢?老实说,我心里不能没有愤恨。但是,另一方面,我仍然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不管怎么说,她是为我做了一件大好事的,在少蓁自杀后,她收留了方方和圆圆,在经济上给了许多接济。这也就难怪方方和圆圆为什么听她的话了。唉,目前的现实是这样的,或许他们与我划清界线正是一个明智的举动呢?我对方方和圆圆不愿意和我见面,不愿意认我,绝无怨恨之心。对三妹也是这样。以后,整个形势一旦有了好转,我会主动去找她,也同时向她表示感谢的。我真的感谢她。
少蓁与我感情彻底破裂的那些日子,三妹的确去主动给少蓁主动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劝她与我迅速离婚。五七年以后,三妹就不到我家来了,她却跑到医院去劝少蓁,甚至晚上下班后就在医院门口等少蓁,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头。不过,公允他说,三妹劝说的作用并不是主要影响。关键,还是在于我到了一九六四年又被第二次戴上了右派帽子。
一九六二年下半年,我从唐山的劳改农场回到北京,又被摘掉了右派帽子,重新回到研究所,少秦是很高兴的。我们过了近一年半的幸福和睦的生活,可我俩也有分歧。少蓁不同意我再搞学术研究和写文章了,她建议我多搞一些翻译。恰巧,一位英国历史学家所写的理论著作《历史决定论的乌托邦》,商务印书馆正找人翻译,我就接下来了。不过,我在翻译此书时,也同时开始学术研究。我又埋头动手整理以前的学术笔记,有《古希腊札记》、《罗马帝国文化与基督教》和《晚明时期思想界的困惑与动荡》的梗概。
一天晚上,少蓁到书房来给我送咖啡和点心,她见我正在翻阅《明史纪事本末》,核对笔记中的史实。她脸色勃然一变,问我:“你不是在搞翻译吗?看这些书干嘛?”
我吱吱唔唔打马虎眼:“嗨,我翻译书……累了,换一换脑筋,随便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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