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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祜以成例、须得服丧两年余一月,但徽瑜不用。参照之前令君的生母去世,丧服五月;徽瑜也可以只服丧五个月,最多不用超过一年。
因为秦亮还没来得及、请高柔出面主持离婚,徽瑜现在的身份还是有夫之妇,乃司马家的人;她在羊家属于出嫁了的女儿,服丧太久、反倒可能让弟妇夏侯氏不太高兴。夏侯氏才得服丧两年余,跟羊祜一个等级,正是羊祜家的女主人。
世人讲究一个长幼有序,羊祜管不了姐姐的终身大事,这事得找羊耽。羊祜姐弟俩早年丧父,长大之前靠叔父照看,名分上算是受叔父抚养;故当初羊徽瑜与司马家联姻,辛宪英都能参与决定。只要太常羊耽的丧服结束,秦亮就可以找他谈了。
当然也要给羊祜说一声。到时候秦亮封的几个夫人、昭仪等,看起来都像是征治联姻,羊祜估计也会从这方面联想;他既然愿意为秦亮谋划大事,应该不会反对加强两家关系!况且有夫之妇长期住在娘家,其实对羊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羊家人多半是乐见其成。
所以徽瑜的事着实有点坎坷,却不用等太久。
秦亮离开羊家,径直往北走,车马穿过建春门内大街,熟悉的府邸望楼、出现在了视线中。现在的晋王宫,就是不久前的大将军府,几乎没什么变化。
一行人进了大门,秦亮下了马车,便与随从们一起沿着西侧的走廊、往北步行,这时忽然遇到了陆凝。陆凝忙上前见礼,说道:“王后邀妾过来用膳,妾下午去给张夫人诊脉了。”
张夫人就是潘淑。秦亮遂应了一声,暂且没有多说什么,等到走出长廊、他叫随从都散了,才带着陆凝走进西边的那间署房。
此间正是曹爽做大将军时、秦亮办公的地方,如今在非正式场合,他还是习惯在此待客。但陆凝好像对这间屋的印象很深,刚进来神色就有点不自然。
秦亮在筵席上跪坐下来,才道:“张夫人怎么了?”
陆凝道:“妾觉得无甚大碍,她是南方人,或许仍然有点水土不服。”潘淑很难改变口音,所以怎么宣称身份都没用,别人一听便知道是南方人。
秦亮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筵席道:“仙姑坐下来说话。”
陆凝看秦亮一眼,道了一声谢,便跪坐在侧面。
秦亮打量着陆凝那双有点妖气的柳叶眼,问道:“卿可愿做孤的昭仪?”
或是说得太直接了,陆凝立刻露出了惊讶之色,片刻之后垂目道:“大王身份尊贵,而妾嫁过人了、又是山野之辈,只怕受之有愧。”
秦亮好言道:“我只在意我们之间的情分恩义。若能名正言顺地把卿留在身边,卿以后就不用总想着走了。”
陆凝抬头看着秦亮,轻声道:“妾所受大王之恩,已非秦川静室那数餐之惠、可以相提并论,妾早已不知如何回报。”
秦亮笑了一下:“起初便待卿好的人,往后多半也会如此。”
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恍然道,“先夫曾效力于费将军,妾亦受过费将军恩惠,妾请大王先给费女郎名位罢。”
秦亮不禁侧目,下意识以为、陆凝知道了自己与费氏之间的事。不过片刻后他才想起来,自己以前说过,要攻灭蜀汉国、迟早把费氏抢走!
但名位高地,其实与授封先后没有关系!秦亮也不想勉强,点了点头、便想起身离席。或许是羊家宅邸的气氛影响了心境,他今日才放过了陆凝。
暗叹人生无常之余,这时秦亮倒忽然想到了陆凝的师父。之前在成都想起,但那时陆凝不在身边。
秦亮遂又继续坐着,问道:“对了,仙姑提过的师父,我记得姓张,是什么名号?”
陆凝道:“恩师讳道德,号垄上公,他的女儿嫁给了袁家人,之前也算亲戚。我们几家是世交,很早的时候他教过我一些医术。”
“垄上公?”秦亮脱口道,“莫不是方仙道的人?”
陆凝却摇头道:“方仙道不是躲起来修炼,便是出海、去名山寻仙丹,想要长生成仙。恩师不求长生,也不寻名山,只是隐居,有时还会与亲朋来往。”
以前陆凝说、有人能看见无形的经脉,便是那垄上公的言论。还有一点稀奇的地方,正经的郎中医士,对陆凝的诊断说辞都嗤之以鼻,但偏偏陆凝把快死的齐王妃给医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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