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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第1页）

县衙的后院比博荣他们住的跨院大了一倍不止，屋子都是五开间的，如今距过年还有些日子，但是已经披红挂彩，收拾得热热闹闹，许是因为孙夫人的身孕，丫头婆子也都一个个喜气洋洋，见到小秀都俯身行礼，有人接了拜帖和礼单进屋通传，很快就出来个丫头请小秀和荷花进屋。

屋里十分暖和，也不知道生了多少盆炭火，却没有烟味，有些淡淡的香气，却闻不出是什么香气。

孙夫人在东边隔间的榻上坐着，看见小秀就招手道：&ldo;外面冷吧？快进来，我身子不方便就不起来迎你们了。&rdo;

小秀拉着荷花一起过去见礼，然后才道：&ldo;你如今身子最要紧，跟我还说这些虚话。&rdo;然后指着荷花说，&ldo;这是我小姑，夫人还记得吧？&rdo;

&ldo;自然是记得。&rdo;孙夫人冲荷花笑笑，然后对小秀嗔怪道，&ldo;我只是怀孕了又不是变笨了，半年前刚见过的，哪儿就那么快忘记了。&rdo;

&ldo;上回来多亏了夫人照顾。&rdo;荷花随着小秀在下首处坐定。

孙夫人拍了拍桌上的礼单，冲着荷花道：&ldo;我家大人说过，齐大人与他就如亲兄弟一般，齐夫人对他又如亲妹妹一个样儿，你们来过年我们心里欢喜的很，可是带这么多东西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成心拿我们当外人？&rdo;

&ldo;就是不拿你们当外人才这么大包小包的折腾呢&rdo;小秀替荷花开口道，&ldo;再说，那东西大多都是给孩子的，你收着就是，还客气什么。&rdo;

孙夫人闻言就指着小秀对荷花笑道：&ldo;你看看你嫂子，这胳膊也不知道是往哪儿拐的。&rdo;

荷花也笑着说：&ldo;夫人刚才不是说过，咱们都不是外人，那她的胳膊不管朝谁拐，都也是拐在自家人里了。&rdo;

&ldo;我以前只当你会说话，没成想荷花比你还会说话。&rdo;孙夫人朝荷花多看了一眼，招呼说，&ldo;你们喝茶，还有果子，自己吃别客气，这次来怎么也得住过了正月十五再走吧？咱们这儿别看地方不大，十五时候闹花灯还是很热闹的，周围不少地方都特意跑来看呢&rdo;

&ldo;怕是住不了那么久，计划的是初六回去，衙门里和家里还一堆的事儿呢，我家爷惦记着衙门里，这回若不是怕我想家，也不能陪我到大哥这儿过年。&rdo;荷花说到这儿抿嘴笑笑，&ldo;话是这么说，结果到了以后，就把我丢下他们三个出去了，也不知当真是为我还是为什么来的。&rdo;

孙夫人闻言眯起眼睛，问荷花：&ldo;听我家大人说，当初他跟齐大人也是同窗，想来应该一直感情很好吧&rdo;

&ldo;那时候，孙大人、我大哥还有我家爷，三个都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rdo;荷花挑着以前的事儿说了几件给孙夫人听。

孙夫人听得津津有味，说罢又把话题绕到这半年住得惯不惯，然后又教了荷花几招跟官太太们兜圈子的法子，三个人足说了一个多时辰，荷花看着孙夫人脸上微微有些倦意，这才赶紧道：&ldo;瞧着一说话就不记得轻重了，孙夫人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还是应该多休息才是。&rdo;

&ldo;我也就是跟你们聊得高兴才多说几句，换别人的话我还未必乐意理呢&rdo;孙夫人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ldo;你不说我还没觉出来，今个儿是比平时坐的久了点儿。&rdo;

&ldo;左右我今个儿也不走，咱们还有的是时间说话儿，只要孙夫人不嫌我烦，我多过来就是。&rdo;荷花起身儿准备告辞。

孙夫人却说：&ldo;我家大人与你家大人既是同窗如今又是同僚，我们不把你当外人，你偏生对我还一口一句孙夫人……&rdo;

荷花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很从善如流地道：&ldo;若是这么说，那我就越矩叫一声嫂子了，您别见怪才好。&rdo;

&ldo;就是该这样才对。&rdo;孙夫人这才又恢复了笑容，&ldo;我也不虚留你们，得进去歇会儿了，下午若是要出去逛街，记得多带几个家丁衙役，如今年根儿下外面人多事杂的，小心谨慎些好。&rdo;

小秀和荷花还不等回话，就见门口帘子一挑，进来个穿着打扮不似丫头模样的女子，葱绿色的绣花褂子，外面套着滚边对襟半长褙子，头上梳着斜髻，上面歪歪地插着支垒丝金步摇，一对儿水绿色的耳坠子垂在白瓷似的颈边，随着脚步摇晃，晃出一种别样的风情味道出来。

孙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僵，但随即就又挂起笑容道：&ldo;还不过来见过齐夫人。&rdo;又扭头对荷花解释道，&ldo;这是我的陪嫁丫头，如今是你建羽哥的屋里人，名叫翠柳。&rdo;

翠柳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看向荷花，眼神里带着些好奇和探究，上前行礼道：&ldo;婢妾给齐夫人请安，给祝夫人请安。&rdo;

荷花这会儿却还没从震撼中醒过味儿来，更没察觉到孙夫人特意在刚才那句话里，把&ldo;我家大人&rdo;这个称呼换做了&ldo;你建羽哥&rdo;，她现在完全被孙建羽纳妾这件事弄得有些发懵，她并不是不知道古代男人的三妻四妾，但是到了这里之后，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都是很遥远、与自家无关的。

所以这会儿见到个活生生的侍妾站在自己面前，孙夫人还挑明了说是自己的陪嫁，让她一时间有些转不过脑子来，齐锦棠是不是也会跟孙建羽是一样的想法，以后自己身边的苗儿和小真，亦或是现在就出落得美人般的白芷，他也会想要收为房里人？

带着这种情绪，荷花的脑子就有些发僵，被小秀偷偷扯了一下才回了神儿，见孙夫人和翠柳都看着自己，忙描补道：&ldo;失礼了，我这人睡觉有些认床，昨晚有些没歇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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