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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枕于双臂中的小脸轻抬起，眉雅屏息，虽有心里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见楼儿目光清亮，却是满脸褶皱，一头白发蓬乱地披在腰际，听到脚步声，她侧目望去，在看见眉雅后。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缩进墙角，&ldo;出去。她是谁。出去……&rdo;

霜儿摇下头，直起身来，&ldo;主子，您别介意，姐姐她……&rdo;

见她满脸害怕。眉雅一语未发，只是近身上前。霜儿取过摆在边上的药丸。再度坐下来。&ldo;姐姐你别怕。这是我服侍的主子。她知晓了你的事情。非但放我回来，还同我一道来看你，时辰不早了，你快将药先吃了。&rdo;

楼儿神色忐忑，眉雅将药丸从霜儿手中接过去，&ldo;你先出去，我来喂她。&rdo;

&ldo;这……&rdo;霜儿满面怔忡，&ldo;主子，您干万别折煞了我们，万万使不得。&rdo;

眉雅将汤匙在碗中搅动几下，药已经凉却，她轻舀起一勺，递到楼儿嘴边。&ldo;我也是丫鬟出身。你们喊我一声主子。却不知我这心中，曾有多苦。&rdo;

楼儿安静地睨着她，霜儿见她不再闹，便乖乖退下身去，站在了屋外。眉雅将一匙汤药送入她嘴中，看着她咽下，&ldo;霜儿跟着我，我定会好好照顾她。拿她当妹妹看待。&rdo;

楼儿轻抿一口。脸上，唯独剩下一双眼睛依旧清明，她双目轻阖，热泪滚烫，&ldo;主子，您是好人。&rdo;声音清脆，犹如林中翠鸟之音。

眉雅将汤药一匙匙送入楼儿嘴中，她强抑住不让手腕发抖，&ldo;也只有你们才真正拿我当主子看。&rdo;她轻叹一声。幽然启音。&ldo;爷虽然封了我做侍妾，可这么久以来。并未让我侍寝。迟早有一日。我终会被遗忘，这主子之位，并不长久。&rdo;

一口苦涩咽在嘴中，楼儿热泪盈眶。她双手紧握住眉雅的手腕。颤抖的五指拢在一处，&ldo;主子，您是爷的侍妾？&rdo;

眉雅凝神，点下头。

楼儿原先清亮的双目突然逸上层层惧意，干燥的双唇令她嘴巴动一下就痛的厉害。十指。尖细的指甲根根刺入眉雅皓腕，&ldo;主子。千万不要侍寝。莫要害苦了您自己。&rdo;

&ldo;你这话何意？&rdo;眉雅隐约感觉到不安。反握住她双手急切问道。

楼儿一急，眼泪流的越急，&ldo;主子，您看看奴婢这幅模样……&rdo;凄哀的声音，哽在喉咙口。再也说不出来，眉雅赫然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惊得更是目瞪口呆。&ldo;你是说……爷碰过你？&rdo;

楼儿紧咬下唇，殷红血渍顺着齿痕渗透，她泪流满目，点了点头。

静谧的空气。越发显得诡异。眉雅将药碗捧在手心里。浓黑的液体在碗沿处不断浸染倾斜。楼儿禁不住啜泣。脸上。沟壑分明，&ldo;主子。您千万不要侍寝，爷他，是有病的。&rdo;

&ldo;什么病？&rdo;她一抬头，落定不了的心再度悬起。

&ldo;奴婢不能明确，可是，爷若是正常人。奴婢又怎会这样？东宫里头。这件事不让外传。可陆陆续续的。总能知道些眉目。&rdo;楼儿唯一清亮的便只有这声音，她话语恳切，抓住眉雅的双手。&ldo;奴婢打小命苦，只求主子能善待霜儿，那样。奴婢就算哪一日死了，也能走得安心。&rdo;

走出小屋，雨水沾湿了鞋。可她却丝毫不知，单手撑住墙壁。眉雅这才清楚，这贾官家所要找的特殊体质，原来是这样的。浑身。一个寒战，她全身发抖。冷的厉害。

&ldo;爷，到了。&rdo;马车最后一声颠簸，稳稳在五月盟外停住。

赶上前来的侍卫将轿帘掀开。汐奚小心翼翼搀扶着玄衅下车。一早便守候的殿泽几步上前。&ldo;怎么这么狼狈。他们果然没安好心。&rdo;

&ldo;放心，我命大得很。&rdo;玄衅单手按住受伤的手臂，斑驳血渍染得到处都是，汐奚搀扶着他走入五月盟。举目望去。原先阴暗的天空，这才在东际撕开一个口子，温暖的朝阳迤逦而来。

大夫早就在东宫候着，景瑟令人架起四个暖炉，将整个寝殿映衬得奇暖融融。她站在殿门口张望，在望见那抹熟悉的身影后，忙迎上前，&ldo;爷，您总算回来了。&rdo;

玄衅在桌前坐定，手臂上的布条被撕开。王煜简单察看。将伤口用匕首划开后涂上药粉，再以纱布用力包扎起来，他眉头微皱，见汐奚杵在边上，&ldo;汐奚。你来。&rdo;

王煌退开身。她碎步上前。玄衅执起她一手放在自己的伤口上。&ldo;今后，我的伤口。都要你亲自包扎。&rdo;轻柔的语气。自他阴魅的嘴角逸出，溢满宠溜，边上忙于收拾的景瑟闻言，行细的手腕顿住，双目出神，只一刻，便低下头去，动作，手忙脚乱起来。

汐奚将纱布圈住他的手臂。眉眼轻弯，只见玄衅正毫不避讳地睨着自己，模样出神。&ldo;疼吗？&rdo;

坐在边上久未开口的殿泽抿了口茶，望着擦拭完血渍的白纱出神，&ldo;他，真的对我们赶尽杀绝？&rdo;

&ldo;泽。&rdo;玄衅将手臂抽回去。&ldo;在他的眼里，我是妖。再怎么都不会改变。&rdo;

王煌将桌上的药粉收拾起来，整个东宫内只留下几人。景瑟不知该去往何处，只能站在一侧，殿泽听闻玄衅的话，也没有久留，起身后静默地走了出去。

&ldo;爷，我先回去了。&rdo;汐奚瞅了眼外头的天色。这么久没有好好歇息。人已困倦的厉害。玄衅没有留她，点了下头。

须臾后。在她的身影走出东宫老远。景瑟这才几步来到玄衅身侧，&ldo;爷，您歇息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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