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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第1页）

巫真忙说：&ldo;那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咱们尝一次就好，也不能老烦着人家特意做这个。&rdo;

&ldo;不妨事，他那手艺也寂寞了这么些年了。这人脾气怪着呢，高兴了做了白送与四邻街坊吃，不高兴了有人捧着金银上门他也不动手。&rdo;

姚黄端茶进来，轻声说：&ldo;姑娘，外面有位姚公子，和一位越姑娘，说是来探病的……&rdo;

巫真与我相顾愕然。

姚黄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等着我说话。

&ldo;就说姑娘病着不见客……&rdo;巫真的话说了半句，我摇了摇头：&ldo;请他们两位进来吧。巫真，你帮我把头发梳一梳。&rdo;

巫真瞅了我一眼，小声念叨：&ldo;干嘛请他们进来?我看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rdo;

话虽然这么说，她却跟我进了里屋，替我把头发打散重新梳过。镜子里头我看起来还好，虽然病还没算痊愈，但是人却并不显得萎靡憔悴。

&ldo;那个姓姚的，就是那个使毒极厉害的人吧?&rdo;她凑在我耳边小声说：&ldo;义父不是说要当心提防么?为什么反倒请他们进来?&rdo;

&ldo;昨天那个姓齐的人送了只盒子来，今天又有这两个人来探病‐‐我们这里，一定有什么他们想知道的事。不让他们进来，只怕他们也不会甘心，反而另谋他法，那样说不定反而有更多麻烦。不如请他们进来，他们想看什么。就大大方方让他们看见。&rdo;

巫真还是不太赞同：&ldo;防人之心不可无……&rdo;

&ldo;这话我同意。&rdo;

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和巫真相视一笑。

她伸出手来和我握在一起，就象我们以前在家中，每次学了新的幻术开始切磋时候的手势一样。

巫真顺势拿起胭脂盒子递给我，我旋开上面的盖子，露出里面鲜亮的绯色来。

来的人果然是越彤和姚自胜。

&ldo;听说你病了，&rdo;寒喧之后，姚自胜倒是开门见山，把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ldo;我带了些药来，治风寒最好。&rdo;

&ldo;多谢。&rdo;我拿起来看看：&ldo;这也是你自己配的?我的病已经好了。也许可以留着下次再用。&rdo;

姚自胜这人看起来冷漠，可只要一扯到药的事情上头，眼中就露出一种与外表不相符的狂热来：&ldo;没错。我用了北地才有的药材，我以前没这么配过药，你最好现在就服‐‐我想看看药效如何!&rdo;

这话说得无理之极，腼腆斯文的闵道却是头一个跃起身来的：&ldo;你……怎么能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给巫宁服?&rdo;

姚自胜不急不燥：&ldo;我配的药，从来还没有把不该死的人药死过。旁人想求我一剂药我还没有功夫搭理呢。何况这只不过小小风寒……&rdo;

言下之意我还该谢他。

闵道想来是从没和人这么说过话，他胸口起伏，脸色通红，转过头来对我说：&ldo;巫宁姑娘，这药可不知道服下去会不会有什么事，你可不能轻信人言。&rdo;

这孩子。我本来也没说要吃这药。

越彤笑微微地说：&ldo;自胜一向就是这个脾气，整天埋头做药，人情世故上面不大通达。不过他这次倒是真花了心思。从昨儿听说你病了，就埋头在那儿配药，配好了之后自己还尝过了呢。只是他自己没得风寒，所以不知道这药吃下去到底会不会有奇效，他就是不会说话。巫宁姑娘可别认真恼他。&rdo;

这么说，姚自胜和闵道两个人倒有些象。不过闵道只是腼腆，人情世故他是懂的，倒不象姚自胜一样，说话直来直去，丝毫不加掩饰。

父亲说的，关于姚家的那些话，在我心头绕了一圈。

父亲问我：&ldo;你知道石隙子吗?&rdo;

我摇头。

&ldo;那是一种毒蛇，最多也只能长到筷子粗细，生活在石缝里，山岩下……总在不见天日处出没。这种蛇性极毒，平时不轻易伤人，可若是遇到危险，它咬住人便不会松口，就算你将它斩断成数截碾碎了都没有用……它的毒牙能咬到骨头里，你不切肉剜骨，那是死都摆脱不了。有人说，南奎那里的人，脾性就如这蛇一样，尤其姚家的人。人比蛇还多了一样东西，就是记忆。你杀死一条蛇，其他的蛇不会来报仇。但是你若与一个南奎的人结仇，尤其是姚家的人……你这一生，都不会有一夜能合眼睡觉。&rdo;

眼前的姚自胜看不出那股狠毒来，但是，他很执拗，有些任性。在留存着孩子气的少年身上，这些并不显得如何突兀。

我看不出姚自胜和那种叫石隙子的蛇，是不是拥有一样的狠毒的特性。

我岔开话，说起闵道带来的点心，拿出来请越彤和姚自胜品尝。越彤话不多，仿佛从头到尾只是个陪客。姚自胜尝了一只兔儿糕，眯起眼，忽然冒出一句：&ldo;这用的不是井水。&rdo;

我们还没有明白过来，越彤说：&ldo;他舌头鼻子最灵，若是这样说，准没错。&rdo;又问他：&ldo;那做这点心用的什么水?&rdo;

&ldo;京城的水不好喝，有苦味。什么水我不知道，总之一定不是井水。&rdo;

闵道看他一眼，嘀咕了一声：&ldo;舌头倒灵‐‐贺师傅家住城外，他们家做饭做点心都是用泉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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