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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第1页）

即妄以奴婢为良人，而与良人为夫妻者，徒二年。奴婢自妄者，亦同。各还正之。

☆、141&iddot;怎么会这样

颜神佑被陈大娘愁了个半死！

阿婉虽然聪敏，对于山下好些事情毕竟是缺乏经验，不由催问道：&ldo;很难？难到阿寿姐也没有办法么？&rdo;

颜神佑道：&ldo;断案当不难，难处在结案之后。&rdo;

事情就是有这么个不好，断案容易，善后难。

山璞眉头一动：&ldo;是说她的将来？&rdo;

颜神佑道：&ldo;断案么，明摆着的，这是爹妈做事太不厚道，男方也是十分不周到。虽不曾成婚，依俗这已经收了人家聘礼的，基本可以视作是婚姻成立了‐‐除非有不得不解除婚约的理由，否则单方面说不合适要悔婚，那也要是被戳脊梁骨的。事实俱在，想断案还不简单？可我阿爹能入了他们的罪，却不能强令他对女儿如何如何呀！&rdo;

这都是有律可依的，只要识字且智商在六十以上，翻翻书就能判了。

并且，照颜神佑的猜测：&ldo;男方现在肯定不肯认这事儿了！认了就得判刑，傻子才认！万一说是买卖人口呢？买良为贱虽然是不许的，可要是欠债又或者是其他，再或者是父母发卖的儿女，这等事，还真不好管。&rdo;官府一般管的是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这种所有权人自己卖妻儿的……官府还真不好管，也管不住。

这事儿难就难在判完了之后，陈大娘她爹，依旧是她爹，陈大娘她娘，还是她娘。按照礼法，父母对子女是有处份权的，到时候将人往家里一领，嘿嘿！福祸必然不会难料，陈大娘肯定要倒霉。哪怕她上告的是男方强娶，而不是她父母将她聘嫁。

这个结局肯定是颜神佑不愿意见到的。哪怕是姜氏这等思想十分正统之人，也说陈大娘可怜。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她爹娘心里转不过这个弯儿来，陈大娘就要倒霉。而看这情形，这对&ldo;心偏到身子外&rdo;的父母，绝不是刺史开导两句就会转过性子的人。

陈家父母的心思十分好猜，无非是只有儿子才是自家人，闺女迟早嫁人，算不得是自家人，然而又是自己生的，那就得为自己儿子服务一类。可是你看，这样的儿子未必孝顺，等老了儿子少这了，他们又要让不是自家人的女儿去养老。总是这是一个悖论。

陈大娘与当年告密的牛家小娘子还不一样，牛家小娘子那个，姜氏等人从礼法上是瞧她不起的。便是颜神佑，虽得其利，可是一想到这位奇人乃是为了心目中暗恋的对象而出卖父母，那点子同情心也就灰飞烟灭了。哪怕你说是为了百姓呢？总比为了荷尔蒙强吧？

然而孝道是不可违逆的，除非陈大娘不想混了。公然支持陈大娘也是不行的，除非颜肃之不想混了。别看判案看起来是陈大娘占理，单看案子来说，也未必没有人说陈大娘不懂事儿的。

山璞也犹豫道：&ldo;本来，她就应该听父母的。她父母是糊涂不慈，可她，也未免要背上一个不孝的讥讽了。虽说村夫村妇，不是十分讲究这些个，可有这等名声毕竟不好。&rdo;

颜神佑道：&ldo;我所担心者，不外是她的父母若顺势说是将女儿卖为奴婢的。男家说是代主人家出面买婢，最后还要落到他们手里。&rdo;

阿婉听了，也紧张了起来：&ldo;那怎么办？&rdo;

山璞道：&ldo;若是这样，就好了，既然是要卖婢子，另有个买主出高价，也就买得了。&rdo;

颜神佑叹道：&ldo;有那等父母，谁家敢买？！她要对付不了这父母，谁也不肯要这样的人在身边的，没的天天啰嗦，便是主人家，也是受不了的。说不得，我再想一想罢。&rdo;就算有人敢买，陈大娘一个好好的良民，就因她兄弟要娶个能力之外的老婆，就成了奴婢了？不带这么无耻的！

山璞犹豫了一下，道：&ldo;不要想太多，多思伤神。&rdo;

颜神佑点点头：&ldo;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郁结于心便好。&rdo;

事实上，她快纠结死了。她是真的很想帮陈大娘，她就喜欢陈大娘这份心气儿，宁愿做人累死，也不愿当狗享福。

转脸就跑去找颜肃之，颜肃之也在挠头，看她来了，问道：&ldo;怎么？&rdo;

颜神佑道：&ldo;阿爹有办法帮一帮那个小娘子么？&rdo;

颜肃之敲敲桌子：&ldo;难。&rdo;

确实难。

颜神佑道：&ldo;那‐‐&rdo;

&ldo;你有办法？&rdo;

颜神佑道：&ldo;可不好说，我就担心男方不承认，说是代主买婢，钱也付了，到时候陈大娘也只好做奴婢了。还得落他们手里。山郎说，若是卖婢，倒可赎买了。&rdo;

颜肃之道：&ldo;我已命拿其主人家去了，只要他们没傻到家，也要说出这番说词来的。若真如此，那便无法了，只好由其父母发卖了。&rdo;丈夫卖妻子，岳父大小舅子还能来砸场子，父母卖儿女，那就是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看到女儿一脸不开心，颜肃之咧嘴笑了，十分无赖地道：&ldo;你又愁的什么？有我呢！嘿嘿，你老子什么时候是个好人啦？&rdo;他可是闻名京师的中二病啊！因为做着刺史，不好判案不公，可判完案之后，还不许他使小手段吗？比如男家的主人那里，有儿子考上公务员了吧？撸掉！再派调查组去查他家有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情，查到破产！颜肃之有的是办法逗女儿开心，哪怕装成个正人君子，他本质上还是个中二。

颜神佑有点担心地道：&ldo;阿爹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免得又有人参你。&rdo;

颜肃之一挥手：&ldo;怕甚，我要做，便是要人说不出来。呵呵，我正要严肃法纪，偏有撞上来的。他家不认最好！敢串通作弊最好！&rdo;

颜神佑失笑：&ldo;阿爹正好有理由收拾他们了罢？&rdo;

颜肃之笑道：&ldo;是极是极，&rdo;又问颜神佑，&ldo;你怎么对这个小娘子这么上心？还单跑这一回？&rdo;

颜神佑一怔，道：&ldo;我就觉得她有骨气。像我们，与朝廷里周旋，多少事情都乱七八糟了。为了能守在昂州，连……京中那些个龌龊事都忍了，真是无趣透了。看到这么一个人，就想让她顺顺当当的，让人知道，堂堂正正做人，是会有好结果的。&rdo;

颜肃之正色道：&ldo;是有助教化。&rdo;下决心要斥责陈家父母&ldo;不慈&rdo;，也决定支持山璞的主意。做奴婢也无妨，还有放良呢。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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