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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第1页）

颜渊之苦笑道：&ldo;我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rdo;

颜肃之道：&ldo;你这样，也好，不惹事儿，平平安安等我回来罢。&rdo;

颜渊之精神一振，问道：&ldo;那……二郎究竟是怎么打算的？&rdo;

颜肃之道：&ldo;你不是都知道了么？照在归义时候的来，不过我有了兵，自然要带着兵去，丈量土地，有隐户的都给扒出来。当然，实际执行的时候可以放宽，比如你只瞒个几十户的，那就口头警告一下就可以了。&rdo;

摸了摸下巴，颜肃之道：&ldo;我还是去平冤案的呢。我就不信了，哪家没个污糟事儿！杀几个就好了，还为民请命呢。杀完了便拆，拆成小户，打散了。唔，打完了也要给点甜头。&rdo;

&ldo;看，整个昂州新建，缺人，也缺当官儿的。要当官儿，你得首先人品得好吧？家里不能有失德的事儿吧？要是有隐田隐户这种违法的事情，那怎么可以呢？到时候被人告发了，我作为举荐人，也要受连的呀。那就得先查上一查。&rdo;

&ldo;要是通过审查了，可以发给你家子弟准考证，过来考试合格了我就给他们上表请官职。不要求做诗、不要求会调香、弹琴等等，有干才就行了。连姓氏都不要求了！没当过官儿不要紧，给你发操作规程，照着办！等做了官儿，你家就有优惠政策了呀，走过明路的法定免税，不比你偷税漏税强吗？&rdo;

颜渊之被他二哥灌了一肚子的黑水，整个人都不好了。

颜肃之教完弟弟，拍拍屁股，带着万把人，去巡察全州了。

☆、121&iddot;小变态制糖

颜肃之带着万把人去搞武装旅游去了，放心大胆地就把家交给他未成年的女儿了。即使按照现在的标准来算，颜神佑十四岁，她也没有成年。颜肃之还就这么走了，临走还带上了卢慎。他把其他人都留给他闺女看着办了。

颜神佑：……

鸭梨山大！

头一回挑这么重的担子，真是让人惶恐呢。颜神佑不得不抓着方章，见天地清点粮糙。她虽然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军事行动，却还有那么一点常识，比如：大军未动，粮糙先行。以昂州之穷，想要走一路，让各地供给一路，那是不行的。搞不好走这一路，就把全州都给吃穷了，以后日子也就甭过了。

亏得归义这里粮糙比较充足，这二年垦荒，新垦出来的地还不够熟，产量没有熟田那么高，但是开垦的田比较多，从总体数量上来看，倒足以支应这一次的行动。阿婉也颇有担当，因去的是她哥哥，她家的兵比颜肃之的还多（……），所以她十分卖力地也准备了自家兵马的一半粮糙，另一半，依照颜肃之的许诺，仍由归义方面划拨。

阿婉与颜神佑十分投缘，脾气相投，部分兴趣爱好也很合拍，妙的是三观相当配合，你说上句，我能接得了下句。

两人凑一块儿，阿婉的雅言学得很好了，但是识字量还是不够丰富。是以颜神佑看文件的时候，她就在一边写字，遇到不会的先放到一边，等颜神佑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才拿着书本过来问。

遇有山璞的消息，颜神佑便拿来给阿婉瞧，公文里有阿婉不认识的字，颜神佑就顺手给她科普一下。字还好说，折磨人的是词句，公文写作，都有一定规范的。行文的是卢慎，接文书的是方章、颜神佑，彼此文化水平都还能看，就不需要刻意写得过于直白。写惯了骈四俪六的文体，你让他公文写得太直白了，他反而写不出来。

阿婉便常指着其中一句皱眉：&ldo;这一句简直就是废话嘛，不说，于意思也没甚妨碍的。&rdo;

颜神佑笑道：&ldo;可不是么，只不过这里面的学问也大呢。&rdo;

阿婉道：&ldo;我听阿郎说过的，有些句子不懂的人看来是一个意思，懂的人看来又是另一个意思。&rdo;

颜神佑默默给她点了个赞，可不是，没有兔子黑话解毒表，看七点钟所有频道bug台，怎么看怎么无聊。一旦明白了其中的门道，才能看得津津有味。摸摸阿婉的狗头，道：&ldo;正是这个道理。只是这公文越写越繁，也是个讨厌的事儿。&rdo;

阿婉道：&ldo;为甚不能都简化了呢？我看阿寿姐你说要给这些人每人做什么都编一套制度出来，只消照着做便可，不是挺好么？换了我，谁给我写废话，我揍死他！&rdo;

颜神佑忍不住大笑，心说，亲，你是另一个世界的朱八八吧？止住笑，颜神佑道：&ldo;也不全是，总得有点讲究的，有时候有词呢，还是得注意的。这么说吧，有些个词，写出来就会有异义，遇上那等不大懂的人，就会以讹传讹，弄到最后，本意反而无人知了。这么写，也算是……提高一点门槛，让水货别进门的意思。&rdo;

阿婉道：&ldo;难道不该不拘一格吗？只要有能为，就可任用？&rdo;

颜神佑摇头道：&ldo;也是，也不是。&rdo;

阿婉必要她说个明白。颜神佑慢慢地道：&ldo;我（穿越）以前，小的时候，也是你这般想的，后来才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儿的。一个人吧，像个木桶，你看，几块板子拼起来的，有一块短了，它就装不了超过这短板的水。&rdo;

阿婉道：&ldo;可人不是水桶，是一捆木柴，我用它烧火，哪边儿哪边短又有甚关系？总量还是一样的。&rdo;

颜神佑道：&ldo;朝里有个车骑将军，也骁勇善战，也纯朴无华，只是不读书，不知礼……&rdo;慢慢地将赵忠的事迹给讲了出来。

阿婉皱眉苦思，道：&ldo;这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这个是人品的问题，与学问无干的。这世上多的是不识字却纯朴的人，也少不了学问好却无德之辈，不好一概而论的。&rdo;

颜神佑道：&ldo;人呢，是一整个儿的，哎！&rdo;一拍手，&ldo;就像一盘菜，缺了盐，全是糖，拿来烧鱼，你吃得下多少？又或者，全是芥末，辣得掉舌头，看着这份量也不比旁的少，可能一直吃？&rdo;

阿婉眉头略松：&ldo;这么说，似乎真是这个道理。然而若有人一开始并不为官，但是有本事为人也好，后来做了官儿，但是这些文字上头弱了些，那又该如何？&rdo;

颜神佑道：&ldo;也不是说文字弱了便不好，文字上太强，还容易流于轻浮呢。只要人是做实事的人，都是好的。凡事，都是有个度的罢，过与不及，都不可取。只是人的品性真的很难一眼看穿，有些位置实在重要，不好轻付。出一点错，便不知道要多少人受牵连。说不得，只好设个门槛儿，将那五味不调和的菜，给挡上一挡了。&rdo;

阿婉道：&ldo;听起来复杂，做起来也难。凭眼力选人，能一辈子不出错的，全天下也没几个。可要全靠制度，简单倒是简单了，一刀切下去，未免有些疏失。&rdo;

颜神佑道：&ldo;那倒是，但凡制度，总有好的一面，也总会有漏洞的。凡是人，总不可能面面俱到的。但是呢，只要有可能，总是希望能够周到一些。&rdo;

阿婉一字一顿地道：&ldo;阿寿姐觉得，还是世家那样，好？&rdo;

颜神佑道：&ldo;他们那样也不好，容易腐化。这世界便如水，流水不腐。不流动的水，迟早变成烂泥潭。可若是水流太急，只怕养不了鱼，连水糙都难存活了。不可否认，&rdo;

阿婉道：&ldo;那可真个难了。&rdo;

颜神佑道：&ldo;其实制度好与差，都还是要看人怎么去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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